顾淮道“我派了福临去斋问的事情去了,明儿就知道了。”
沈清月稍稍安下了心,顾淮做事细致又可靠,有他在,她一点都不担心腹背受敌。
晚上,两人照常用膳洗漱。
顾淮得出来,沈清月对他态度好转,但他也不会现在就去激她,他知道她是个谨慎的人,徐徐图之才是上上之策。
他的进退有度,也的确让沈清月感到很自在,丝毫没有逼迫感,即便同床共枕,她也不担心他会在夜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这是信任,也是默契。
次日,福临回来给沈清月传话,说斋的是个陌生的穷酸读人卖进去的,因为难得,斋老板想着好些人记挂这本,便收了。罗妈妈也从舒家回来,告诉沈清月说,永恩伯府从前要和舒家说亲,被舒家婉拒过。
沈清月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永恩伯府就是打上了舒家的主意,谢家正一步步地诱着舒三进圈套。
她写了信给舅母罗氏,讲清楚了事情经过,还让罗氏仔细提防舒三身边引他去买的人。
罗氏下午才派了人过来回沈清月的话,说她查出端倪了。舒三身边近日多了一个舒家族学里族亲的一个远亲的亲戚,这生倒不是在舒家族学读,但常常赖在舒家族学里和哥儿们一起玩耍,因他落魄可怜,受了人冷脸,叫舒三瞧见了,舒三替他出过一顿气,便有些护着他了,带着他四处走了一段日子。
这生倒是会做小伏低,他在舒三身边从不争抢出头,只替默默替舒三办事,雅闲集就是他告诉舒三哪里有卖的,虽然出了些差错没让舒三买着,但是舒三见他话没说错,还真有几分信任他。
罗氏让沈清月不用担心,有她盯着,舒三出不了事儿。
沈清月料想舅母能教导好三个表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便没再担心,等顾淮下了衙门,也将此事告诉了他。
她还说“谢家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舒家不想跟他们做亲,他们还死皮赖脸的巴结上去,这哪里是结亲,简直是结仇。”
顾淮冷笑不语。
沈清月想起张轩德私藏过谢君娴的画像多年,便摇着头道“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张轩德慕谢君娴多年,而不得。
顾淮听出些意思,就问她“你在说谁”
沈清月眼神微闪,道“我说张家的人。张家巴结谢家,就像谢家巴结舒家一样,张家兄妹两个,也算十分谄媚。要我说,这两家人真是像一家人。”
顾淮若有所思。
沈清月又皱眉道“不过这只是永恩伯的主意吧,我瞧着谢君娴还是有几分傲气,不见得会同意。谢家怎么敢行险事”
顾淮言语冷漠“必定是她自己答应了。她真不同意,还有死路可走。”
沈清月心想,如果是家里人逼着她嫁给舒三,其实还可以忍一忍,要是逼着她嫁给张轩德,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这话她不敢在顾淮面前说,就目前而言,顾淮还是有些“小气”的,恐怕他听不得这种话。
夜深露重,两个人歇息的时候,顾淮在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句话。
他突然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刚听张轩德说沈清月心悦他,结果沈清月压根都没认出他来,还有那荷包,到底是谁送的沈清月为什么要大费周折送一个荷包出去这样容易留下把柄的事,不像她的作风。
次日早上,顾淮醒得早,他洗漱过了,在厅里吃完饭的时候,难得和几个丫鬟主动了说,他问夏藤“你们都是自小在夫人身边长大的”
顾淮长相冷峻,做了几年教先生,骨子里越发有不怒自威的气质,夏藤和春叶连忙停了手,紧张地低头齐声道“是。”
顾淮同她们道“你们给我讲讲去年春天的事。”
他先了夏藤一眼,夏藤脑袋埋得更低了,就如实道“去年春天奴婢没近身伺候夫人,原先近身伺候夫人的打发走了一个。”
春叶小声地道“就、就只剩奴婢近身伺候夫人,去年春天夫、夫人”
这两个丫鬟平日瞧着大大方方,今日说话磕磕巴巴的,顾淮起身吩咐春叶道“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