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值多少钱我买了。”
那老者停下踢打虐待的动作,上下打量一眼卓玉,“你若是想要,得出十个灵石,买得起么”
卓玉从储物袋里取出十个灵石,从他手里拿过那张身契,手心引火燃成灰烬,转身离开。
“恩人,”那个男孩跌跌撞撞地追上了他,匍匐在他身前的泥地里,“恩人请等一下。”
他几乎是用最卑微的姿势匍匐在卓玉的脚下,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来,捧着卓玉的手道谢,“谢谢恩人,我还没和您道谢呢。”
那脸上又青又紫,嘴角裂了,肿成一块。还极力展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卓玉凝视他许久,没有说话,松开手,转头离去。
小小的男孩张开自己的手心,见手里多了一块光彩夺目的灵石,喜出望外,急忙握紧了。不顾满地的泥泞,拼命地磕头道谢。
卓玉走到无人的巷子口,在巷子口的石墩上坐下,感到了一阵疲倦,不知道是刚刚愈合的身体,还是浮动的心境造成的。
巷子里的一个侧面突然被推开,阴冷的白光斜照出来,一个小女孩放声尖叫,从那扇门里连滚带爬地滚出来,“师傅,我不敢了,再不敢偷吃包子了。”
她的师父是个腰粗膀圆的女厨师,举着扫帚跨出门来,劈头盖脸往女孩身上抽去。
那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十分机敏,一把死死抱住师傅的大腿,各种痛哭求饶,“不敢了,再不敢了,师傅饶命啊。”
她的师傅本欲再打,转脸见了巷子口的卓玉,肥胖的脸上肌肉抖了抖,哼了一声拧着那女孩的耳朵关上门进去了。
卓玉愣了半天,靠着冰冷的石墙,苦笑了一声,抬头仰望。
夹道都是高耸的建筑外墙,天空只得见一点点。一只魔物的石雕蹲在建筑的高处,居高临下地着巷子口的他。
他想起张小雪在擂台上和他说过的那句话。
“你不过是占着师尊宠你罢了。你根本没见过那种真正受欺负的小孩。”
“他们想要活下来,只能卑微小心地收起自己所有的天真。”
原来,我只是占着师尊宠我吗卓玉苦着头顶那尊魔物石雕的眼睛。
人的一生走哪条道路,有时候或许就差在那么一点点的际遇。
他突然觉得,如果没有参加那次大比,没有遇到那些人,或许在遇到徐昆的时候,面对那样的诱惑,面对生死的考验,他是不是真的会伸出手,推那么一把,将萧长歌和自己的道心一起推下悬崖。
那么如今,坐在这的自己早已经堕入魔道。
再也无颜回到师门。
卓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卓师兄,你怎么坐在这里。倒叫我们好找。”
“走啊,逛逛去,和我们一道走。”
程宴和萧长歌找到了他,高兴地向他伸出手。
嗯,和你们一道走。
卓玉站起身来,在心里这样说。
岑千山和穆雪并肩走在十妙街的遗址。
这里早已没了百年前热闹繁华,飘雪的夜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死寂一片。
只有他们二人踩在雪面上发出的脚步声,和小傀儡们机械的响动声。
千机牵着山小今的小手,咔滋咔滋地走在前面。
“我和你说啊,一百年前,这里曾经是个很漂亮的地方,比现在新城还气派。”
千机以主人自居,边走边和新朋友介绍这里的情况,
“到那个生锈的转盘没有,以前只要丢钱币进去,就会滚很多很多的糖果出来呢。”
“很快就到家了,我收着最新型号的机油可以请你擦。家里还有一个傻乎乎的小家伙,名字叫小丫。到了我介绍给你认识。”
穆雪在一处废墟前停住脚步,那里倒插着半块断了牌匾,被白雪埋了大半,依稀可以得见“牛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