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日,杨昶领着阿威于将军府回禀威德:“谣言源自钦天监,据说是钦天监新来的方术士夜观天象,说有什么荧惑守心之灾,暗指将军对天子不利。”
钦天监、新来的方术士?威德眉眼微压:“可有证据。”
阿威将证据呈上:“此密函是线人于方术士屋内寻得。”
威德打开密函,看到了皇帝的字迹,上面正是皇帝下令方术士以占卜逼威德交还兵权的谋划。
威德仔仔细细比较了绢布密函的料子和皇帝的墨痕,确定是皇宫里独有的。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失望?无奈?惆怅?亦或是都有。
“对了将军,那新来的方术士,正是那个姓华的!”
听阿威这么说,威德侧目看他一眼,缓声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不等阿威说话,杨昶打断问:“将军,如今看来,线索串上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威德把绢布密函收起,摆摆手道:“既然他如此在意,还给他便是。”
杨昶小心打量威德的表情,从他面上看不出威德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
只是杨昶知道,从前威德十分信任皇帝,不论谁跟他说皇帝对他有所忌惮,他都不放在心上。
如今皇帝这番折腾,恐怕是要寒了将军的心了。
就在几人商议密谈之时,阿威耳朵忽而一动,朝屋外厉声呵斥:“何人鬼祟!”
一枚袖箭从阿威手腕处激射而出,刺破窗户“噗嗤”一声射入人的体内。
威德神情微变,率先飞步往外疾追,那人受了伤沿路留下血迹,不过瞬息便被威德追上。
威德大手一捞,抓住那黑衣人后脖颈,严声问:“你是何人?”
黑衣人见被威德追上,目光闪烁片刻,直接咬破齿间毒囊。
威德暗道不好,掰开他下巴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等到杨昶和阿威姗姗来迟,那人已是一具尸体。
处理细作不需要将军亲自动手,杨昶和阿威直接开始搜身。
此人显然十分谨慎,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
然而越是如此,越让威德起疑。
杨昶请罪:“属下无能,未现线索。”
威德道:“你且将他口中毒囊取出,暗地里请军中本事最好的大夫查出此毒何来,切莫打草惊蛇。”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二人背后,阿威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将军府多事端,钦天监内却一派和平。
华怜自从入职钦天监,很少有人传他做事。
皇帝恐怕对他还有很高的戒心,圣意在上,华怜身边的人都不怎么敢跟他说话。
这些天见得最多的人反而是皇帝。
这天皇帝又来传召华怜,天禄阁书房内,皇帝居上位,华怜跪坐在侧。
皇帝一接到探子的密报,就把华怜喊来了,指着案几上的密函问华怜:“你猜猜朕喊你来做什么?”
华怜温声回他:“陛下,可是威德将军出事了?”
皇帝笑了,“爱卿心比比干多一窍,连占卜都不用就能猜出朕要说什么。”
华怜摇了摇头,“民间关于威德将军的谣言愈演愈烈,臣亦有所耳闻。”
皇帝似乎有些疑惑,问华怜:“你从前既然是威德的部下,怎么也不听你这些天替他辩解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