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大祭司,先前属下送圣女去镜明山,路过梨溪镇时,曾有人以我妹妹的下落诱我出去,我警觉不对返回,得知圣女见了个货郎,当时属下虽觉奇怪,却没有头绪,昨日家中派出寻找妹妹的人带回消息,说我阿妹此时正在冠州,几个月前被人所救养在一所院子里,属下怀疑怀疑梨溪镇的那个货郎身份不简单。”
黄斌虽是武夫,却粗中有细,只不过他对郁岼和殷芜的关系并不知晓,所以即便觉得奇怪,也理不出头绪来。
百里息却不同,他瞬间便猜出那货郎的身份。
“呵,原来父女早见过面了。”他唇边扯出一抹冷笑,只觉胸腔中那颗心被生生撕扯开,里面鲜血淋淋。
当真是他的好阿蝉。
殷芜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已是傍晚,殿内光线昏暗,她迷迷糊糊下床,正要唤茜霜进来,却见窗边站了个人,她吓了一跳,但很快认出是百里息,咕哝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点灯”
她背对百里息走到桌旁点灯。
“你同郁岼早已见过了,是吗”
殷芜瞬间被吓醒,百里息的声音实在太平静,平静得有些吓人了。
他从殷芜背后欺上来,微凉的手攫住殷芜的下颌,“阿蝉想怎么死”
殷芜身体有些僵硬,心底忽然生出莫大的恐惧,她害怕自己的脖子被百里息折断,颤声道“不不死行不行。”
百里息的手抓住她的脖颈,并不算用力,却森寒阴冷,殷芜有些怕,仿佛先前的亲昵缱绻都是一场梦。
缓了缓,殷芜将腕上玲珑扣里的香粒捏碎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花香,很快百里息的手垂了下去,他踉跄后退两步靠在了墙边,殷芜呼吸有些急促,转身向百里息,只见他眸色森然,唇角挂着讥讽的笑意。
“原来是我一直小瞧了圣女,如今是要功成身退还是要杀人灭口”他玉面浮上一层颓败之色,唇角笑意却不减。
“都不是,”殷芜摇了摇头,“你别胡说。”
她扶着百里息坐下,因害怕迷药的劲儿不够大,又用她挂在屏风上的内衫绑住了他的手,最后又将内衫缠系在软榻的雕花栏杆上,这才终于放心一些,然后出门去急寻茜霜。
百里息的模样,似是才知道这些事,希望还没有处置茜霜和郁宵。
茜霜正在侧殿制香,殷芜同她快速说了如今情况,并让她带着郁宵去投奔郁岼,茜霜要殷芜一起走,殷芜却说她走不了,她若想出去,厉晴必然会去请示百里息,到时谁都无法逃脱,茜霜只得带着郁宵离开,想着寻到郁岼再做打算。
院内的梨花已过了极盛的花期,如今花都谢了,开始结出小小的青涩果实,即便殷芜尚未准备好面对百里息的愤怒,也不得不面对了。
他那样自尊自傲的人,头一次付出了真心,到头来却是一个卑鄙小女子的步步算计,心中该是怎样的难受,怎样的屈辱,怎样的愤怒。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推门进去,等行至榻边却愣住软榻上空空如也。
殷芜怕他去追茜霜和郁宵,正要出去找,转身却见百里息就懒散站在窗边,他垂着眼摩挲刚才被绑缚的手腕,殷芜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
“阿蝉,绑人的时候要系得紧一点。”男人抬头,眸子清明一片,似暴雨冲刷过的水塘,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