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心里不服,她和姐夫的事儿厂里谁不知道,只要她们还想在这个厂里干,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她就是要让厂里的人都知道她干什么都有厂长罩着呢。
再说,不就是几句闲话嘛。
谁也不敢当她的面说,她才不在乎呢。
刘厂长小声嘀咕道:“唐初雪瞧见是没事儿,这回要是让旁人见了,闲言碎语的尽是事儿!”
李丽满不在乎,“她要敢说,你就开除她,借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说我的闲话。”
刘厂长瞪了她一眼,又气又拿她没法子,“你是我的姑奶奶,行了吧,你给我消停点儿……”
刘厂长也没工夫和她废话。
一边喊人,把厂里拉货的车腾出来,又喊了几个人,一起过去把曹换弟给抬上车。
他见李丽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对昏死过去的曹换弟不闻不问,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也感觉她这个人就是个冷血的势力眼。
他也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那个曹换弟平时不是跟你要好吗?你也过去,帮忙抬一下。”
李丽虽然不情愿,但对姐夫的话,她不敢不听。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嘛……”她不情不愿地嘟囔,“为了曹换弟跟我嚷嚷什么呀?我又不是大夫,去一眼,也治不了她的病呀……”
曹换弟真是够烦人的,干不了就回家躺着,非要到厂里来给她添堵。
刘厂长派了车,李兰和唐初雪帮忙把曹换弟抬上车,又跟着一起送她到了卫生院。
镇上的卫生院不大。
一长排砖瓦房,直接抬着进到妇科。
那个妇科的大夫,就是给曹换弟做清宫的那位,一见曹换弟就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诊治的时间,没花多少功夫,直接给她开了几瓶葡萄糖输液。
司机和厂长都是男的,到底不方便照顾曹换弟,就让李兰和唐初雪先留下照顾着。
唐初雪十分讨厌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去打热水的借口,出来透透气。
她脚步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
头顶上毒日头,炙烤着空气,风吹到身上都是热呼呼的热气。
就连院子里花草树木都耷拉着叶子,无精打采地样子。
正当中有一棵梧桐树,树干有四五个人和抱那么粗,树冠跟一把大伞一样,遮挡出一片树荫。
下面还有一圈红砖垒砌的花坛,已经被人们当做了凳子,坐在上头,乘个阴凉。
唐初雪快步朝着树荫底下走过去,刚坐下,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黑影。
不用正眼转过去,她就认出这人来。
她没有起身走,连一个眼神也没投过去,只装作没见。
任栋梁蹲在树底下,正在低头抽烟。
在他旁边,同样的姿势蹲着的那个,就是她舅舅任贵和。
父子两个都是蹲坑拉屎的姿势,还都闷头抽着烟。
“爹,你说怎么办?”
任栋梁闷声闷气地问任贵和。
任贵和没说话,闷头抽烟。
烟从他的鼻子嘴巴里冒出来,着就跟烟囱不通,死活点不着的土灶一样,闪一下火星子,接着突突冒黑烟。
任栋梁也和任贵和差不多,但他的眼珠子,和烟头一样通红,还带着愤恨不平。
“爹,姓谢的王八蛋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这事儿要是忍下,咱就憋屈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