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先前在面对刘老汉一家时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冷淡的好像寒潭里的冰水,仿佛那一家子欠了他一大笔钱似的。而现在,男人貌似对木归客很感兴趣,他的唇角勾出和蔼的微笑,道:“小伙儿,既然会用剑,为何不配一把精铁打造的好剑,怎么背着一把毫无杀伤力的木剑呢?一名剑客应当有一把称手的好剑才对!”
对于他的问题木归客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我没有钱,打造一把剑器的钱足够我生活一个月的了,我实在没有那么多钱。这把木剑是我三岁的时候祖父亲自为我制作的,它已经陪伴我十一年了,我也舍不得抛弃它,它已经很称我手了。”
男人摸了摸下巴,眼神里流露出些许诧异,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随即又问:“你想要一把精铁打造的好剑吗?”
木归客诚然道:“自然是想的。”
男人道:“我有很多绝世好剑,我拿其中一把剑换你的木剑,你愿不愿意换?”
木归客脱口道:“不愿意。”
男人听后先是蹙起眉头,大有惑然不解的神色,随即满脸释然,爽朗地一笑,道:“看来这把木剑的确是你极其心爱的物品啊,是我小觑它在你心中的地位了。在我小时候,家父也曾给我和兄长精心制作过两把木剑,供我们玩耍。那时我和兄长总喜欢拿着木剑嬉戏对打,口头上说是要相互切磋,不过胡乱击刺,其实我们什么都不懂哩……”他说到这里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续道:“想想那时候真快乐啊!我现在虽然拥有很多绝世好剑,可我却并不稀罕,我还是怀念幼时我和兄长玩耍的木剑。哎,可惜啊,可惜那两把木剑却断了!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
言及此处,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时而掠过一丝忧伤,时而又浮现一抹笑意,时而又有些许惋惜,真可谓五味杂陈,难以捉磨。他似乎是话里有话,只听得木归客与戚瑶璘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他们不能直言询问,这样会显得很没有礼貌。
男人自我沉醉了会,旋即笑问:“我叫萧仲景,小伙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木归客。”
萧仲景喃喃道:“飘零江湖舟难泊,寂寞长亭见孤鹤。仆仆风尘思乡人,最是忆家是归客。木归客,是个好名字!”
戚瑶璘笑盈盈地道:“萧先生,你只顾着和他说话,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萧仲景瞥向木归客身旁正百无聊赖地戚瑶璘,淡淡一笑,仿佛现在才现她的存在一般,问:“我倒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位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戚瑶璘。”
萧仲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敷衍地道:“名字也很好听。”
戚瑶璘见他态度极其冷淡,既感无趣又觉失落,但转念一想:“他们都会用剑,是同道中人,有相同的话题可以聊,自然会亲近一些。我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人家干嘛要搭理我,我还是识趣些不去插话了,免得人家觉得我烦。”
她想到这里,回应了萧仲景一个同样不咸不淡的笑容,再不说话。
萧仲景对她投过来的笑容并不以为意,转而对木归客热情地道:“小木,你既然也是剑道中人,可拜过先圣祖师了吗?”
木归客摇头:“没有。”
萧仲景讶然道:“看来你并没有受过专业的剑术教学,也没有一个正规的师门传承。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剑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木归客答道:“是我祖父和爹爹教我的。”
萧仲景“哦”了一声,又问:“那你的祖父和父亲可有正规的师门传承吗?”
木归客道:“这方面他们没有和我多说,我只知道他们与当世一位剑术大家学习过一些剑术,那位剑术大家的名字叫萧远尘。”
萧仲景闻言大笑,伸手抓住木归客的肩头,轻轻摇了两摇,心情激动地说道:“萧远尘正是家父,难怪我一见到你就莫名的感到亲近,原来我们两家还有这层缘分呢。家父年轻时云游天下,的确指点过很多人的剑法,但他却从不正式收徒,难怪你们不拜先圣祖师呢。”
他抓着木归客的手,好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高兴,亲昵地道:“来来来,既然有缘到此,那就随我进去拜过先圣祖师!”
木归客受宠若惊,忙道:“求之不得,能够参拜先圣祖师,我实在三生有幸,多谢萧前辈!”
萧仲景神态亲昵,拉着木归客就要往祠堂走去,后者却道:“瑶璘,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木归客的这句话刚一吐出,萧仲景本来欢喜的脸上突然变得平淡冷漠。戚瑶璘早察觉到他神态间的不情愿,感觉自己正在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心里极不舒服,但她却只能识趣地道:“我又不会使剑,我进去做什么?我还是不进去了,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木归客道:“那好,我一拜过祖师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