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又硬又怂,裴液皱了下眉,刚要开口,旁边肖丘道:“郑栋没说太过分的话,裴少侠。”
“我又没骂。没当面骂她!”郑栋身子一挺,“说实话也不行吗?”
“伱说什么实话?”
“。我问她。又缺狗粮了?这回打算咬谁”看着裴液冷下去的脸色,他有些心慌地大声叫道,“本来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许做不许说吗?”
这声音或许太大了一些,门口本来已经挪步的张君雪又止住了身形。
“肖丘,这话,不过分吗?”裴液转眸看着肖丘。
“不过分。”肖丘平静地回视。
这时李缥青才恍然了,她微笑着招了下手:“郑栋,来这边坐吧。”
在这句话面前,郑栋脚动得比脑子快至少三拍,他脸色红彤如柿地快步走去,仿佛得胜的公鸡。
忽然旁边一位儒服书生立了起来,探身试探地看着李缥青:“可是。翠羽李姑娘当面?”
();() 裴液转过头,这身儒服他有见过,正是那书院的样式。书生身上没有修武的痕迹,刚刚就一直在左顾右盼,显然是李缥青所言那些“看热闹”的人物。
“嗯,公子是”
“啊!竟然真能遇见!”书生惊喜地抚掌,因置身“武林”之中而兴奋莫名,一时失了礼节,只转头四顾寻找道,“却不知能不能再见到张墨竹公子和尚怀通公子。”
李缥青笑了笑:“张墨竹公子刚刚就在下面——”
仿佛谁一脚踩到了恶犬的尾巴。
“——你他妈嘴里刚吃了屎吗?!”正向李缥青右侧走去的郑栋猛地回身,一把揪住了书生的领子。
裴液惊愕转头——自从那次冲突之后,他第一次又在这青年身上见到了这副流恶之气。
书生惊惶地退步,肖丘已声色俱厉地把住了郑栋的手臂——“小栋!”
但下一句话还是声量丝毫不减地从青年嗓子里喝了出来:“尚怀通是什么烂婊子生的!”
周遭、乃至整个会场都一时安静。
书生脸色煞白,此时他才想起江湖传言的翠羽剑门与七蛟洞不和,却不料竟然到这种烈度。
“对,对不住,是我的不是”他以为郑栋也是翠羽门弟子,一时讷讷道,“对,尚公子确实名声不佳,还是李姑娘光风霁月。”
“别听舍弟胡说!他也不是翠羽门弟子。”肖丘放高声音道,“三派嫡传各有千秋,没什么好比的。”
郑栋还要讲话,被肖丘冷冷的眼神逼了回去:“道歉!”
郑栋只作没听见。
李缥青也皱眉看了郑栋一眼,对书生温柔笑道:“抱歉,你不必在意这些,想见谁便见谁就好。尚公子、张公子、我无论我们之间关系如何,都与他人无关的。”
但书生愣愣地看着她,却是仿佛忽然找到了方向。
“不!”他掷地有声道。
“。”
“五湖之害、三派之恶,始于七蛟,人尽皆知!翠羽美名,谁人不晓?我常常就想,尚怀通虽然暂强,但占的是年龄和修为上的便宜,宛如无根之木,虽重而欲坠;李姑娘虽然暂落于后,却是雏鸟将飞——鸟若飞起来,总是比树高的。”
“好见识!”郑栋转怒为喜,“你们这些念书的就是会说话!”
李缥青摇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