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岭避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喉头涌起股腥甜的同时,他也明显感受到妖气在气海中横冲直撞。
妖形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显。
起先是头痛。
没过一阵,他便见余光瞧见了一点毛绒耳尖——应是耷拉下来的兔耳。
再是尾椎骨。
无端起了阵痒意,且在她的冷视下,开始缓慢顺着脊骨往上攀爬。
又痒又疼,使他浑身近乎颤栗。
最后,是那股被他压抑住的妖欲,催生出往深壑坠去的惧意。
“你……何时……”他浑身僵硬到难以动弹,似连血液都凝住了。
她为何会知道。
那不该……是个梦么?
始终没听到回音的巫召野终于按捺不住,往外打出道灵力,又以符箓封存,转身大步赶往地穴。
“桑褚玉,怎的半天没——”他顿停在洞穴口,面露愕然,“温师兄,你怎的——”
他没看错吧?
那是……兔耳朵?
兔耳?!
不过采些树液,怎还长出兔耳朵了?
温鹤岭此时才终于回神,踉跄着往后退了步,似欲解开芥子囊。
但桑褚玉反应更快,抬手便攥住了那对白净兔耳,再狠往下一拽。
他吃痛趔趄一步,被迫躬低了身。
桑褚玉看向巫召野。
“你不知道么?”
她像拎着只荒野兔子般,紧攥住温鹤岭头上的那对妖耳,晃拽两番。
“你师兄惯是个虚伪性子,分明自个儿也是妖,却总摆出副清高模样,见谁都不快。”
她确然是存了两分报复的心思,可刚说完,便听见声轻微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喘。
桑褚玉怔住,垂下眼眸。
夜明珠映照出那人的如玉面容,不光眉眼,就连面颊间泛出的薄红也一清二楚。
一双素来瞧谁都冷然的眼眸,此时竟溢出淡淡水色。又因化出半妖形态,眼尾晕着一点淡绯。
面容间却无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