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错地了,多有叨扰。实在对不住,先告辞了。”
说完,窦姀就被弟弟拉着起身。
牡丹难得见到这种神姿高彻的小郎君,很是惋惜,还想再留,人却不待一分一毫地离开。
只能委屈地向妈妈。掌柜娘子拍肩宽慰,“罢了,那人瞧着年纪就不大,穿得清贵,哪能是我们的常客身旁的好像是他娘子,两人正登对,瞧着也是走错了地。”
窦姀忘不了汉子极下流的一眼,现在还有些抖。
方才她只是匆匆一瞥,才瞥到的一对男女,二楼多得是这样荒淫影子。她从前没见过这样秽的,初初一见,真是胆颤心惊。
很快窦平宴察觉她在发抖,心下一叹,大臂把人揽住,遮去了她半边身不让人,只低声道,“别怕、别怕,我在呢”
走出暗香馆的大门,下石阶时,窦姀才捏开一把汗。
她拉紧弟弟的衣服,回头频频,低喃“那儿的姑娘,各个鲜妍漂亮,可来的男人都是”
就像刚刚的莽汉,还算好些。临出门前她又见个满口黄牙,流氓模样的老汉,进去就摸了把里头姑娘的臀。
任是再恶心又能怎么样,银子还是得赚,姑娘们忍着,很快逢迎打笑起来。
窦姀想起自己那兄长也逛妓院,但她没去过,没见过,还不知道是这样腌臜地儿。小声说道“难怪兄长每回从勾栏出来,主君总要打骂好久。”
“他去的地方比这儿好些。”窦平宴了眼她,说“都是富家子弟去的,听闻没花个五两银子,还进不去。”
两人走出暗香馆,旁边正好是条巷子。
巷口那户柴门开着,隔了几步,能够听到院子里面的说话声。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嚷道“小崽子,叫你沐浴换身好衣裳,半个时辰了都没折腾好还要让人冯老爷等多久”
“二妈妈,他四十好几,都能做我爹爹了”
女人骂咧“四十又怎么样,冯老爷可是多花三两银子买你破瓜的我和大掌柜这些时日好吃好喝供你,好药好汤补着,把你养的细皮白肉,来了这地儿,你还当自己黄花闺女可别给老娘做赔钱货”
院子里渐渐起了抽噎声。
原本听声音,略为稚嫩,窦姀以为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
这世上穷困之人多了,她原管不着,只有心头怜悯一下。
但和窦平宴走进巷子,经过柴门前时,她飞快瞟一眼后却心头惊跳这哪是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分明还是个女孩,那么矮,个头才到她胸前
才到她胸前的丫头,岁数能有多大
她想起了春莺被卖到妓院的妹妹,和这女孩一般高,才七八岁呢
七八岁的丫头,身子还没长全,那冯老爷竟愿意多花三两银子买人破瓜简直细思极恐。
窦姀脑海中不由飘过春莺死前那句,奴想往上走奴不想做一辈子的奴婢,再生奴种子,苦一辈子,连自己妹妹被卖到妓院都救不了。
她想到春莺为了救妹妹的钱财而背叛自己,投向窦云湘,虽不会宽恕春莺,再当自己人,但心底深处却难免悲悯,一种人人都逃不开枷锁的悲悯。
她的脚刚往后退一步,忽然被弟弟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