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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样做……是否太不讲情面了!”
寝殿之内,在屏退所有人后,朱景源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刚才以咳嗽是真的,但咳到无法理事却是假的,朱景源是借此逃离大殿。
高书言轻叹道:“殿下不必忧虑,我们别无选择!”
相比于狠辣无情的皇帝,朝野上下更期待贤明温和的君主,朱景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睿王有咄咄逼人之势,朱景源依然坐在太子任上。
只不过,这位太子仁慈得过了分,反倒成了限制他的缺点,这也叫有得必有失了。
起身走向书案,朱景源徐徐道:“十三弟英明果决,以往真是小瞧他了!”
印象中只会舞枪弄棒的弟弟,如今已能独当一面了,这突然转变给了朱景源极大冲击。
“以往十三爷厌弃读书,可没少被圣上教训惩戒,臣本以为他只有匹夫之勇,却没想到……”
高书言话音落下,同为太子心腹的太监张新开口道:“这也不奇怪,奴才可听说,为今天这事儿,十三爷昨日准备了一整天!”
“哦?他是如何准备的?”
“先是详细了解官员职权,然后又查了各方大员品行,还提前和几名侍卫演练了几遍!”
同在一座寝殿,兄弟二人直线距离最多三十米,朱景洪只顾着看奏报,竟不知小兄弟干了这么多事。
“这可真是……高先生,十三弟行事果真令人意外!”
高书言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方才大殿上发生的事,张新向他们复述了一遍,目前看来朱景洪的做法很成功。
官员们带着压力离开,下去之后总会做一些事。
另外,朱景洪让所有人尽力平账,平不了账也要在半月后如实上报,这在高书言看来是很大胆的决定。
客观事实是,有些账目缺口太大,本来也就平不了,这里面有现任和前任官员的责任,算起来本就是糊涂账。
所以,抛开这些糊涂账不谈,尽快把金陵各地真实情况汇总,对备战来说无疑更为有用。
只不过,太子朱景源和高书言,都没有放任坏账的勇气,所以只能一味施压官员清查,希望这些人想办法把账平了。
至于这些人如何平账,是加派赋税还是求借豪绅,他们根本没心思理会。
大殿内沉默了几息,才听高书言开口:“十三爷才干优长,能为旁人不敢为之事,且与殿下情谊深厚,往后定能为殿下极大助力!”
这话是在提醒朱景源,接下来要好生笼络这位亲兄弟,往后与睿王斗法才更容易。
毕竟,再有一年这位便要封亲王,级别上已经和睿王对等了。
朱景源没意会到这些,只是摇头道:“罢了罢了……我只盼望他,往后少给我惹祸才是!”
朱景洪惹是生非的刻板印象,短时间很难在朱景源心中消除,唯有局外人才能看清问题关键。
太子领悟不到,高书言又不好明示,只能寄希望于以后引导。
“高先生,你说十天之后,会是何等情形?”
“太子殿下,半月之后一切尘埃落定,殿下只需赏罚分明便可!”
朱景源微微一愣,而后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而在行宫西侧不远处,布政司衙门后的宅院内,同样有人心情沉重。
换下了官袍,郑显林穿上了蓝色云纹道袍,坐在厅内闷闷喝茶。
在他面前,按察使何顾谨来回走动,时不时还停下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