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拱桥上的护栏不过膝盖高,如果不当心很容易便会落入池塘,这种天气若落了水,即便是不死,也得落下病根。
花朝得了思婳的吩咐端来小碟子馒头沫,让各位姑娘随意讨喂这池子里的锦鲤,明昭平日里便喜欢到前院来喂鱼,当下就往花朝身旁走去。
便是她这么一离开,身后假装崴脚的胡雪嫚没能把她扑倒,倒是把思婳扑倒落入了池塘中。
卟咚落水声,众姑娘当即呼声尖叫起来,场面顿时混乱。
“姑娘!”
“小姑姑!”
“快来人啊,思婳姑娘落水了……”
明昭惊得撩起裙摆便要跳下水去,被雩风眼疾手快的扯住胳膊“姑娘不可,池塘里都是冰水。”
花厅里的夫人也都听闻了前院传来的嘈杂声,以及家里奴仆急冲冲地往池塘方向赶去的背影,顿感不妙。
思婳不善水,加之冬天穿的衣服厚实,一遇着水整个人便忍不住的往下沉,越是扑打水面越是难以平衡身子,无尽恐惧中灌入好几口刮肠刺骨的池塘冰水。
雩风和孟春各自拽着主子,扯开嗓子拼命呼救“五小姐,来人,快来人,五小姐落水了……”
花朝已急得眼泪直冒,手中的小碟子早在思婳落水的那刻被她打翻在小桥上,救主心切的她顾不及自己不悟水性,提起裙摆便跳入塘中。
也许是着急自家小姐的安危,小丫鬟落水后倒很快适应身子的平衡,刺骨的寒意也止不住内心的恐惧,只是当她刚握上思婳的水,连带着被思婳一块拉着落池下沉去。
赶到的家奴眼见思婳在池子中央,男仆奴不是不敢下水,而是万一碰了姑娘的身子,下不下水都是死罪,只能找来了长长的竹竿往池子中递去,希望五小姐能抓住竹竿。
有两个胆子大的洒扫女婢已跳下水池中,可又因穿着厚实双手张力困难,划动的度远比不过思婳带着花朝下沉的度。
明昭眼见这种情况,再也忍不住,扯开披风上的结领。
千钧一之际,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她们身旁跳入水中,以极快的度浮游至思婳身边,将往水下沉去的思婳托起。
“表哥。”明昭看到下水之人竟是在房中养病的柏舟,心更急了。
秋灵一把甩去孟春的拉扯,冲至池边伸手触及往边上游来的两人。
那两名女婢眼见五小姐已被柏舟公子救起,转身继续向花朝游去。
李婉与众夫人太太来到了池塘边,眼见柏舟托着思婳游向池边,双脚不住打了个哆嗦,孙娘及时的在身旁扶住她。
“婳儿,舟哥儿。”
书才红着眼眶趴在池边朝公子伸手,这种节气落水,简直是要了公子的命啊。
秋灵和明昭先把昏厥过去的思婳扯上来,李婉上前探了探思婳的鼻息,然后捏住她的鼻子,把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双手手指交叠往她胸口处摁压。
孙娘知道夫人担心五小姐的情况,不好制止,忙吩咐身旁的奴仆去府外请来大夫,虽府中有罗神医坐镇,可当下是两位小主子遇险,还得需要一名帮手才行,再有方才落水施救的花朝以及两名女婢怕是也受了寒气。
李婉连着摁压了几下,就见思婳呛咳出一大口的水,缓缓的睁开眼皮。
围观的夫人姑娘见状,不由地松了口气,“醒了,醒了。”
“婳儿。”
思婳睁眼就看见李婉焦急地脸庞,冻得颤的嘴唇缓缓的呼唤出声“大嫂嫂……”
“别说话。”
李婉说罢,让赶来的一名妈妈把思婳背回后院。
这边,柏舟自上岸后,身子再难支撑,书才强忍着哭腔用厚披风把他包裹起来。
“公子。”
李婉回头见状,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见柏舟眼帘半眯呼吸急促,脸色白得恐怖,二话不提,命一旁的家奴把柏舟也背起送回惊风院。
“书才,你跑快些把罗先生喊到柏舟的院里。”
书才急急抹了把泪,点头应声不迭“是的,夫人。”
殷氏疾步上前搀住摇晃站起身的李婉“别怕,孩子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