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如今的身子,无时无刻不让李怀江提心吊胆,便连两个孩子离京外放那日,他都不曾休沐相送。
每日下了早朝,便到御书房为新帝批复折子,直到掌灯亲眼瞧见新帝服药睡下,李怀江才放心离宫。
可就在外放官员离京的第三日,噩耗始终传来。
正值晌午日头最烈的时候,江德红着眼眶赶往御书房传他进养心殿。
这一幕如此熟悉,李怀江心头沉重的放下笔墨,起身之际看向江德。
“还请江公公即刻派人诏来永昌侯。”
“是,奴才这便即刻命人出宫。”
“还有,立即传诏秦王、六部官、众阁老、翰林学士大员,再传禀锦衣卫、都察院及五城兵马司即刻重兵戒严。”
“是,太师。”
养心殿内,皇后与两位嫔妃,以及大公主和小太子跪在龙榻前低泣抹泪,之冬正在为新帝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将将让毁入沉睡中的新帝再次睁开眼帘。
炎哥儿眼看李怀江到来,立刻转身抱着他的大腿,“姑祖父,求您救救父皇可好。”
新帝睁眼,便听见儿子的低泣,老父亲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炎哥儿。”
“父皇”炎哥闻言,再次跪行到榻边。
新帝是看一眼儿子觉得少一眼,但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交待太师。
新帝泛红着眼眶,缓了缓道,“皇后。”
“妾臣在。”殷皇后抹着通红的眼睛,跪行到榻边。
“辛苦你。”
“皇上,妾臣不辛苦。”
新帝嘴角干笑,眨了眨眼皮,“你们都先退下去吧,朕有话与太师说,炎哥儿留下。”
“是,皇上。”
皇后再不舍,也不得不遵从皇命,起身牵着清欢公主一步三回头不舍的退出外殿。
新帝看向李怀江,试图撑着身子坐起,宋之冬见状,赶忙上前帮扶一把。
靠躺在龙榻上的新帝,默了默开口唤道,“姑父”
李怀江赶紧撩起袍摆跪地,“微臣,参见皇上。”
“姑父快快请起。”
弥留之际,新帝更愿以晚辈身份敬重李怀江。
“皇上,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