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座有点像屏风座,但实物不是屏风,是个灯架。”叶扶琉抬手随手一指廊下长长短短的花梨木料,“等料子打磨好了,重新接榫头,我看看能不能拼装起来。”
素秋瞅着满地散落的木料,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花费许多功夫,就为了做个灯架?娘子,我们直接出去买几个不是更好。”
叶扶琉眨了下眼,薄汗从长睫末端滚落下去,“不一样的。”
她重新执笔,继续一笔一划地描绘画样,乌黑的眸子里闪着晶莹亮光,那是某种称得上期待的愉悦情绪。
“不是寻常的灯架。真能拼好了,那才叫好东西。”
石桌这边两位少女嘀嘀咕咕的时候,秦陇坐在石桌的另一边闷头猛吃,吃完一抹嘴起身:
“主家,我还得去趟县衙。宫廷流出的猫儿盆这等贵重之物,如何能放在县衙里头?被人监守自盗了,岂不是无处喊冤去。我得取回来。”
说的有道理。叶扶琉不拦他。
“门外有官差守门,你去吧。猫儿盆至少值个三五百两,你能拿回来,这个月的月钱我给你发双倍。”
秦陇哼了声,极为自负地抛下一句,“君子守诺岂为财。秦某和主家签了两年契,这两年里该拿多少是多少,半分也不多拿。”起身一拱手,出门去了。
叶扶琉目送秦陇出去,对着面前吃空的几个小碟,默了默。
“喊话喊得气势磅礴,他倒是给我们留点吃的啊。素秋,你刚才买的那些小食,全被他一个吃了。”
素秋:“……我出去看看外头卖吃食的小子丫头们散了没。”
孩童们早散了。
魏家门外卖不出东西,大批小子丫头们气鼓鼓地跳过魏家,拎着小竹篮沿着长街一路叫卖过去,早跑远了。连累着叶家这边想要买第二回的朝食都找不着人买。
叶扶琉专心把画样子描绘完毕,放下兔毫,捂着空空的肚皮,“昨晚炖鸡剩下的高汤还有么?把船坞凌晨送来的新鲜野菜剁了,裹碎肉馅,加上鸡汤,早上做鸡汁小榾柮儿吃吧。”
榾柮儿是江南常见的吃食,做起来简单,吃起来鲜美。薄薄的面皮塞进菜肉馅,捏成一小只尖尖儿,仿佛花骨朵儿形状,扔进沸水里煮熟就可以吃了。
浓郁的鲜香气息弥漫在庭院里。
叶扶琉从早晨折腾到现在,肚皮饿得发慌。筷子才沾唇,还没有来得及享用美味,素秋站在身侧,轻轻撞了下她的手肘。
“娘子,隔壁。”
叶扶琉叼着一只榾柮儿抬头。
今天早早地出了太阳,清晨的阳光不到辰时映上小木楼,魏郎君果然也准点坐在了木楼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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