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秀女年纪相仿,皆是从附近州县而来。因而不过半日的时辰,彼此之间便渐渐熟悉了。
元滢滢将随身带着的果干,分给众人,唯有方寒月不肯接下。方寒月轻嗤一声,姿态高傲地转过头去。她自诩和其他从未进过京城的土包子分外不同——方寒月曾随着家中长辈进过京城,亲眼目睹过京城盛行纤细之风。而万人之尊的皇帝,对纤细姿态的推崇更甚。方寒月为迎合皇帝的喜好,已然决心在去往京城的路途上,少进食以维持体态纤细。
她看了一眼元滢滢丰盈的脸蛋,正想要阴阳几句,目光落在了被一条飘逸系带绑紧的盈盈腰肢时,脸色顿时难堪了许多。
面对方寒月的冷落疏远,元滢滢并不在意。她轻轻咀嚼着果干,听着众女猜测着,皇帝定然是龙章凤姿,姿态卓绝。
“若是我能成了宫妃,定然要尝尝燕窝是何等精贵之物。往日里,只从说书先生的嘴里听到过呢。”
“我若是能得到皇帝青睐,便要他免了家中一辈子的赋税,再不必将收来的谷米交给朝廷。”
有人出声询问元滢滢,她杏眼柔柔,声音轻软:“我要将从未见过的首饰,皆簪在鬓发之间,瞧瞧模样如何。”
方寒月冷笑着:“那等模样走出去,便要招人笑话。”
元滢滢微蹙着眉,轻瞥方寒月一眼,淡淡地转过身去。她这幅漠视的模样,顿时让方寒月心头火起。可方寒月仔细想来,自己刚才便是如此对待元滢滢的,元滢滢说的话她要讽刺,递过来的果干她漠然拒绝。而如今元滢滢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这让方寒月心中有闷气,却发泄不出。倘若方寒月大发雷霆,便显得她严于待人,宽以律己了。
夜深时,马车仍旧在继续赶路。秀女们互相依偎着,在马车中浅睡。元滢滢睡不着觉,便掀开帘子,朝外望去。银月明辉,洒在她丰盈的脸蛋。她正望着远去的景象悠悠出神,忽然马车一踉跄,紧接着传来车夫颤抖的声音。
“小姐们,快醒醒。”
元滢滢帮忙将睡着的其他秀女摇醒。在听到遇到山匪时,众人皆面露惶恐之色。只是,她们之中,除了一个马夫是男子,其余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面对逐渐逼近的山匪,跑不掉,更是抵抗不得。
既然山匪要夺财,秀女们便舍出身上的银钱,试图拿钱消灾。她们各自凑着,整整凑出了两包银子,由车夫将银子奉上。
隔着帐幔,元滢滢听到山匪掂动银子的声音,他声音粗犷,径直说道:“还算识相。”
闻言,众人心中一喜,便以为可以就此化解灾祸。
不曾想,山匪指着紧闭的马车,好奇发问:“车上载的是什么人,怎么不出来?”
车夫寻找着托辞,只说是家里人胆子小,生性不敢见人,才没有走下马车。
“哦,原来是胆子小……”
山匪说着,便拔出长刀,一把劈开了马车。秀女们惊吓出声,个个面色苍白如纸。看着马车里如花
似玉的女眷,山匪面容郁色更重,口中说着“你敢骗我”,说着便抬手杀了车夫。
鲜血飞溅到秀女们的身上,几个胆小的女眷甚至昏厥了过去。
肆意打量的目光一个个地落在众秀女身上,山匪眼眸微凝,走上前去。他托起元滢滢的下颌,黑眸中满是欲色。
“你们要往哪里去?”
元滢滢轻咬着唇瓣,不肯回答。山匪加重了力气,原本白皙的肌肤晕染出淡淡的薄红颜色。见美人如此,山匪不再追问,转身询问其他人。
有性情胆怯的,瑟缩着身子诉说她们是被送往京城的秀女,日后可能会做宫妃的。秀女开始哀求起山匪,若是她们无故失踪,皇帝便会追查,到时候山匪会沾染许多麻烦。
但山匪轻笑一声,显然不信。各地送进京城的秀女之众,而后经过一系列择选,真正入了皇宫的,不过区区数十人。至于缺少了几个秀女,根本无人在意。
山匪浓眉轻横,语气调笑:“做宫妃?不如做我这个土皇帝的妃子!”
说罢,山匪便将元滢滢打横抱起,扛在肩头,阔步离开。其余人也将受到惊吓的秀女们,一并带走。
穆俊卿领着人马赶到时,只见到遍地狼藉,倾倒被劈砍成两半的马车、早已经没有了生息的车夫。
穆俊卿眉眼发冷,他目光锐利,仔细查看着地面凌乱的脚步,随即便指出一个方向,领着众人而去。
元滢滢被狠狠地扔在床榻,鲜亮的衣裙被扯的凌乱不堪。她身子挪动,不停地向后退去。
山匪一把钳制住她的脚腕,柔嫩的触感让他不禁轻轻摩挲着。元滢滢只觉得,自己被一条阴冷的蛇缠绕着,她面上露出嫌恶的神情。
这神情落在山匪眼中,便让他生出几分怒意。
“如何,你瞧不起我?”
元滢滢梗直着修长的脖颈,丝毫-->>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做掩饰:“你放开我。”
她可是要进京城之人,就如同县太爷所说,以后是有大造化的,怎么能被一个山匪头子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