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侍女不知何时跪在了门口,小声喊了几句大人,唤回了禅院直哉的注意力。
“什么事”
只是一件琐事上次从宕山归来后换下的那身羽织已经濯洗护理完毕,衣服也已收起,但从袋内取出的那粒糖果不知该作何处理。往常仆人们会妥善保管后放回口袋远处,确保哪天家主想起来时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但这次回来前衣服淋过雨,糖纸沾了脏污,里面的糖果也化成了不成形的烂糊。
如果再放回的话,恐怕会弄脏家主的便服,为此特来冒昧请示。
还真是琐碎到不能再琐碎的小事。在诚惶诚恐的态度的份上,禅院直哉心情不错地没有生气“扔了吧,那东西没用了。”
本来是为了那位“上川家大小姐”准备的小小礼物,硬要说的话也确实掺杂着一丝当不得真的小小心意如今幻影烟消云散,糖果自然也变得毫无意义。
禅院直哉忽然想起了那个短暂的梦境,胸口涌起一阵被欺骗的愤懑又隐约觉得惘然。平心而论,他对名喜多曾经的假面是怀有过期待的漂亮,懂事,听话,事事以他为重,背后的家族也有足够价值;并且不仅有这些无可挑剔的外在条件,相处时也很会花心思,相当努力地想要讨得他的欢心。
说喜欢的话会当机立断地否认,但说一点都没有感觉也是假话不然最初也不会同意那样的婚约。一开始也是打定主意成婚后会好好宠妻子一阵子即使后来意识到被骗,冷静下来后也还是会觉得举棋不定。
没错,是举棋不定,而不是完全不想要虽然迫不及待地作出决定是因为那个被揭穿的秘密。
却没想到那个女人能织出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也不是没想过,要是名喜多真是那样的女人既能帮他稳固家业,管理本宅,又能笼络东京那边的咒术师,大概替他处理好一些懒得应付的交际也是游刃有余;实力也比他原以为的强大,咒术要是不用来做些乱七八糟的事作为辅助完全能让人在战斗时如虎添翼。
要真是这样的女人,哪怕不是最初那个“上川家大小姐”哪怕是那个暴露出一堆粗俗本性后,吵吵闹闹缠着他说想要挽回的名喜多也好。
只有现在这个不行,绝对不行,根本吃不消。
禅院直哉掂量着手里的咒具思绪万千。
来,还是先想办法给她戴上咒具吧。能成功的话,离婚的事也就不急了。
反正是已经娶进禅院家的女人,术式强大,脸也不错,要是忽然没了咒力就只能听他摆布了。他绝对要让名喜多跪在他身下忏悔求饶扔出禅院家之前不如让她先生几个孩子好了。如果能有个继承他术式的男孩,或者是生下别的咒术和能力都不错的孩子,他说不定可以勉强原谅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
第39章禅院家其七
想得倒是志得意满,但回到现实,最大的问题还是怎么让名喜多主动提出戴上这东西。
禅院直哉端详着小巧的咒具,想象了一下和珠宝首饰串在一起的样子,仍然觉得突兀又可疑。锁形的咒具不大,也不是精致优雅的风格,串上红绳或许更相称些,但宕山的时候名喜多已经拿红绳骗过他一次,一样的东西拿出来太容易被穿了。
再有就是名喜多应该不会接受。
女人大概率是不讨厌珠宝首饰的,问题在于无缘无故送礼物上。设身处地想一想,名喜多现在要是再送他点什么,禅院直哉宁可扔掉也不会接受。所以反过来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