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终在多方势力和凌肆本人意愿的协调下,牛剑大学去年将他特聘为商学院的正式教授,并将他一周一次的讲座,设置为可供全校师生及部分受到认可的外宾可以预约的超精英课程。
所以,英素法并不知道,他忠心耿耿的国王亲卫队队长前去商量交易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学生,而是恰好倒霉地撞上了几个根本不差钱,就是为了一边学习一边挖人的金融行业大佬。
不过幸好,这样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于是在胡罗西努力询问到第十二个人时,终于有人答应接受这个交易,和尊贵的邰兰国王陛下换个位置。
一刻钟后,讲座入场通道终于开放。
面对拿着修提达校园卡的英素法,检查预约记录并登记的人员本能感到有些不对,但他实在对亚裔脸盲的很,所以也就狐疑地对比了几眼就放他进去了。
于是,在胡罗西有些担忧却不能随行的目光中,英素法淡定自若地说了声谢谢,毫无愧色地用着亲弟弟辛辛苦苦发动黑客才抢到的预约名额,迤迤然地去见他的心上人了。
又一刻钟后,就在英素法自感有些无聊和后悔,甚至怀念起自己邰兰办公桌上此时可能存在的一系列文件时,他等待多时的人物,终于出场了。
只见在众人骤然响起的掌声中,一位非常年轻且俊美的青年走上了讲台,而所有的灯光也追随着他的身影,将他美貌到无可挑剔的容颜放大到了众人眼前。
其实这里说是教室,实则更像礼堂,此刻由于那位凌教授的到来,在讲座被正式宣告开始的同时,教室上方的灯火也一排排自后向前逐渐熄灭。一时间,整个宽阔如礼堂的教室里,明亮的灯光全部被对准了讲台,和讲台之上的那个年轻身影。
原来,他就是凌肆,惊鸿一瞥之下,英素法在见到他容颜的那一瞬间,心脏就不受控制地剧烈跳跃起来。
没有人知晓,在见他的一刹那,英素法的心头涌起怎么样的悸动和酸涩,仿佛曾经遭遇过多少个擦肩而过的瞬间,仿佛曾经品尝过多少遍求而不得的苦味,又仿佛经历过多少次无能为力的离别。
在他没有出现的时光里,世界都是灰暗的,而他的到来就如同一束光,瞬间点亮了所有不为人知的思绪和过往。
自此人生就被截然分成新段,无他的岁月荒草丛生,有他的时光风清月朗。
我终于找到你了,忽然间,一股莫名的思绪涌上了英素法的心尖,他呆呆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行清泪顺着自己脸颊流下。
然而,一片黑暗之中,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泪流满面。哪怕就是高台之上的那位青年,也并不知晓,自己身前不到五米的距离内,一个陌生男子正在对着自己默默流泪。
一片熟悉的璀璨灯火中,凌肆如往常一般将心神放置到自己准备的讲义之上,并没有去台阶下黑暗中,听众们形色各异的神情。
自此新年前长期资本投资管理公司骤然倒闭开始,他的生活就被随之而来的巨大赞誉和声望,给彻底搅乱了。
正如现在台下坐着的、那些不清神情的众人一般,有人盼着自己可以回到腥风血雨的金融业为他效力,有人千方百计地想刁难住自己以证明他的聪明,还有人自始至终都只在不怀好意地觊觎着自己。
巨大的曝光之后,所有或欣赏或恶意的眼光都忽然转向了自己,凌肆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当下的境地,就如同此刻所处的讲台一样,似光明辉煌,实则寸步之外,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们既万分急切地想将自己打造成一个不败之神,又无比渴望可以将自己从云端神坛拉下。
而面对这些形形色色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算是自己的恩师和母校都无法庇护住自己,所以才有了这一周一次被迫式的讲座。
不过,这也是凌肆可能妥协到的极限了。
他并不会给任何人谋利,也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其他人谋利的工具。
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们并不知道,他杰出的容貌下,到底是多么高傲而不屈的灵魂。
所以,只要这些纷争和捧杀再进一步,这个行业甚至是这个国家,就再也不会得到他的光顾。
因此,哪怕在面对台下各种各样的复杂打量下,凌肆依旧淡定自若,闲庭信步般从容地将自己本周的讲座内容一一解析完毕。
随后,就是到了讲座结束,自己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
面对这些陌生听众们,凌肆一向高冷无比,他不接受任何人的搭讪,就算有什么名片之类,也只能交到他的助教手上。
所以,每次讲座结束之后,他的助教总能收到厚厚一沓的信或字条。其中什么样的都有,无论是那言辞恳切的邀请函,还是那算称得上用心的心得体会,甚至是情意绵绵的、或长或短的情,都曾出现过。
于是,今日助教在整理发现了一封疑似情的短笺时,就打算将它如先前同类那般直接丢进垃圾桶。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上司根本不会接受这里任何一个人的追求。
然而,就在短笺即将要被送入可回收纸类垃圾桶时,忽然不知何处吹来了一阵风,将那刚刚脱离助教手掌的短笺,吹到了正要离开的凌肆身前。
凌肆停下脚步,辨认出那是半张似乎急匆匆从便签本上撕下的纸片,带着隐隐约约的黑色字迹,正在风中舒展翻滚着,最后慢慢落在了自己忽然下意识张开的手心里。
只见纸片正面朝上,正对着自己眼帘的,就是三行端正而有力的简短问句,得凌肆忽然心头一颤“教授,我可以叫你阿肆吗”
“阿肆,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