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
树静了。
连蝉都闭了声。
苏靖远听见自己胸膛中如雷的心跳。
他扪心自问,原本对他人已无期待。
无人想,无人念,人死魂销,一切归于尘土。
人世十八载,他不是没遇到过别家贵女,亦有人初见时惊艳于他的皮囊,但知道他病弱后,都变了态度。
好一些的,感慨可怜他是个短命相;差一些的,对他避如瘟神。
可意外出现的云朝容,突然打乱了他的心思。
她是富贵骄人的荣阳公主,却对他出手相救,不仅牵上瑞王这根线,还安排御医为他调理。
她赠他药,赠他玉,赠他衣。
听闻他因病受困府中,她赶来探望。
没有怜悯,没有嫌恶。
她的目光里只有欣赏、沉醉还有灵动的雀跃。
从未,从未有人这般做过。
从未,从未有人这般看他。
他的确对公主有了旖旎之念,但不敢以病体连累公主。
直到,他现——
公主似是喜欢他的病弱之态。
虽不能理解缘由,但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念头一旦出现,便如蔓草疯长。
他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手上有了可以抓住的东西。
“在下,可以身相许。”
他横下心,一赌。
在给他擦汗的素手不动了。
云朝容的嘴巴惊得张成一个o
苏靖远看见樱桃小口里粉色的香舌和珍珠贝齿,口里干涩,长睫下眸色转深。
云朝容拿着帕子:这么猛!(◎_◎;)这么突然的吗?
他不应该是说些什么做牛做马报答的场面话么?
一上来就禁话题了?
这苏靖远看着文文弱弱,出口是一鸣惊人呀。
真是给她个大惊喜。
她想伸手去挑他的下巴,现有点高。
“呃,你坐下来。”云朝容指着凳子。
苏靖远依言坐在凳上,云朝容这才比他高了一点。
她拿出霸道危险的气势,一根玉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本来想说那她就笑纳了,但是脑子里突然乱入了古早台词:
“男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靖远看着云朝容的眼睛,眼眸深邃如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