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枫撒了个谎,他的父王不是他生母毒死的,他们两个也不是被燕王妃赶走的,是因为被通缉而不得不逃亡。
他的父王和王妃都惨死在他刀下,以血亲开刃的刀,怎么会不快不利呢?
忻州,是如他噩梦一般的地方。
花魁美艳,肤白胜雪、身段妖娆,尤其是那如妖精一般的眼睛,眨巴眨巴就能夺人魂魄。
她年华正盛时一舞千金,谁都想采撷这朵娇花,燕王也不例外。
诸侯纷争,四处起兵乱斗,燕王至此已是第三代,他无权无势,但有的是钱,因为他娶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商女做王妃。
皇权疏远他,远亲嫌恶他,都觉得他丢了王室的脸面,自轻自贱。
那夜他一掷千金为求与花魁春宵一度,可他却轻易地被一位京城本地的尚书公子抢了先。
燕王怒不可遏,直接撂下藩王授印,强抢了花魁。
王权霸道无礼,更重要的是,燕王如此做了,他却现,京城毫无动静,甚至连个弹劾他的折子也没有。
因为皇权飘摇,京中都危在旦夕,忻州谁又在乎?
燕王顿觉,他的时代来了。
花魁年芳十五,还是少女的年纪就被关进了深宅大院中,她没有名分,破碎的一夜后王妃召见了她。
她的面容和蔼可亲,像个大姐姐一样,对她说:“姑娘,你还小,若是有了孩子很容易难产而死的,先把药喝了,咱们来日方长。”
花魁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王妃是何意,只是她没想到,喝完后,她是没有怀孕,但她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是后宅给她上的第一课,不过还没等到她反击,燕王的鞭子就肆无忌惮的抽了过来。
她不会说话,不会哭嚎,逃也逃不掉,死也死不了。
原以为是王妃嫉妒,如今她才知道,燕王与王妃,完全就是蛇鼠一窝。
流水一样的莺莺燕燕被绑入府中,王妃头痛,三两天就送走一个,草席一卷,就扔去了野摊,遍地的尸骇,她们的家人连找都不知道去哪找。
花魁不甘,她也算从炼狱中磨练长成,怎么能落得个如此荒唐的下场。
血肉浇筑的残花奋力生长着,她用她傲人的身姿与意志再次攀附上了燕王这块烧红的烙铁。
终于,她怀孕了。
这不是燕王第一个孩子,但是是他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母凭子贵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王妃的笑脸,这回她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本宫生不了,就要他吧。”
没有一丝光亮的柴房,让她连画眉都不知道该往哪画。
她这回才意识到,自己与这一屋柴火没有任何区别。
可王妃现下最想让她死,她就不,她就要活着。
燕王重欲,还是放不下最为配合的她,不出多时,她又获宠了。
这回王妃消停了不少,许是将一腔心血倾注到了她的孩子身上,许是燕王投靠了历王,给王妃的母家搞了个高品阶的闲职。
她越美的不可方物,燕王走哪都带着她,见的人多了,她认识了一个马刀队的校尉,那时的那人,真是无上的风光,因为斩马刀可是盛国最大的杀器。
校尉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多次酒后暗示燕王将她送与他,燕王也动了心思。
可她毕竟是世子的生母,这要是传出去对世子不利。
花魁在府中的威望渐重,她也可以看一看世子了。
严枫第一次见到那双与自己别无二致的眼睛,心如雷击,他的出身,原来如此的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