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彤抽起了烟,而且他又说的那么郑重,吴艳更加好奇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彤犹豫了半会儿,还是跨不出那一步。
“你给我说的,一勺换一碗的事情是真的吗?”
吴艳有点糊涂了,什么时候说的一勺换一碗了?
“什么意思,一勺换一碗?”
吴艳仔细搜寻着自己什么时候和王彤说的。
见吴艳还是糊涂着,王彤都有点急了,一个忍不住,说了出来。
“就是你在厨房和我说的,你家里要把你嫁了,然后给你哥娶一个媳妇儿。”
吴艳恍然大悟。
“哦……你说的这个啊!是是是,就是一勺换一碗,我给忘了,嘿嘿。”
听见女孩爽朗的笑声,王彤原本有些害羞的心又不再那么紧缩了。
而后,吴艳又说:“是真的啊!咱们这里都这样啊!家里穷没办法,上哪里去找那十几万块钱的彩礼呢?”
王彤疑惑地看着黑夜中的吴艳。
“难道你真的要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过这一辈子?”
吴艳自嘲似的笑了笑,说:“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是为了活着,家里也是没办法。”
不知为何,这声自嘲后,吴艳说到“没办法”三个字的时候,竟然起了哽咽声。
然后,吴艳低着头,怯懦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说:“我在家里种地,一年下来的收入都给妈妈看了病了,最害怕的就是我生病了,有一次我发了烧,麦子还在外面晾着,不经意间,暴雨就来了,我吓坏了,从炕上下来,赶紧去装麦子,大雨把我都淋透了,我昏昏沉沉的,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等醒来后,天不下雨了,麦子也浇了雨,我……我真没用,怎么不提前看天气预报,光想着天气好就麦子给晾出来。”
“我哥去打工了,家里就我一个劳力,不是我想结婚,我……我一个人真的是把地里的活拿不下来。”
吴艳一边说着,王彤已经把一根烟抽完了。
听着吴艳哽咽地讲着这些故事,王彤的心就像刀绞一般。
“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本应该在城市里面活的正潇洒着,怎么就……”
吴艳平复了一下情绪,强装笑容。
“嘿嘿,我妈说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我没有那命,我也不羡慕她们,我只想着什么时候我妈能好起来。”
王彤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没有听见吴艳的话,吴艳说完,好一会儿了,王彤“嗯”了一声。
吴艳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
此时,天空上已经没有烟花再响了,夜静的出奇,偶尔吹起来一股风,吴艳把身子蜷缩一阵。
两个人好像都不着急,吴艳看的出来,跟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好人,他说的话很关心她,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自己家里穷,在外人面前老是感觉低一头,就算说话小心翼翼还是免不了被人欺负。
虽然不说话,吴艳也不急,可能这个腼腆的男孩子想和自己多待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