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喜极而泣了,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要哭了,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吴艳赶紧把身子转了过去,然后快的消失在了幽暗的灯光里面。
王彤看着吴艳就这么走了,脑子里是快乐的,心里是快乐的,黑黑的夜也是快乐的,他和这辆电动三轮车停在吴家堡的村口,就这么停着,虽然早已经看不见了吴艳的踪影,可是他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真想一年的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那时候提着一箱纯牛奶和二斤水果去吴艳家里下聘礼。
不知道在吴家堡的村口待了多久,王彤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鞭炮的声音,他大概知道了,天也快亮了,因为大年初一早上是要敬神放炮的,有的人家起床很早,没等天亮就开始了。
他也该回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新的一年,就是今年的大年三十,有个女孩子会等他一年,他将要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提着一提纯牛奶和二斤水果去人家家里提亲。
回去的路上,王彤恍惚间看见了一条红彤彤的丝巾缠绕在吴艳家的门前的树上,它随风飘扬,虽然渭北高原寒冷的冬天是那么的无情,但是它张扬热烈的像火一样,镌刻着誓言在空中飞舞。
吴艳回到家里已经后半夜了,她轻轻的上了炕,想起来那个青年的脸庞,她有些睡不着了。
怎么就看上了她呢?
吴艳想不通,自己的长相普通极了,远远的看过去,有时候会被认作村里的以为平常的妇人。
可是她又是那么眷恋今晚的一切,那个青年细心的安慰自己,他告诉她生命不应该这样暗淡,应该这样那样的活着。
她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又是那么好奇和向往。
吴艳失眠了,可能是她不想就这样把这一夜的美好,在睁眼闭眼间就失去了。
他是一个厨师,在大城市里的厨师,和村上红白喜事上弄的油渍兮兮的厨师不一样,和南坡镇上肥头大耳的老板厨师也不一样。
虽然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一样,可是在厨房里,他可是任意的让那些刀子、蔬菜、牛肉听他的话一样。
也许所有的都不是真的,人家收入高,又是大城市里面的人,怎么会看上她呢!
一想到这里吴艳就有点落寞了,她有点后悔了,她不应该借着电动三轮车的灯光就那么走了。
至少应该吻他一下吧!至少人家说了要娶她。
虽然可能是个笑话,但是只要自己当真了,而且哪怕那个青年一时冲动在黑暗的夜色里面对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又有什么的呢?
一想到自己可能嫁给南坡镇的一个陌生的张三李四,她就觉得自己今晚真是太没出息了。
人生这个困苦的海洋里面,她是应该放纵一次。
或许那个王彤说的只是骗她,可是就算那样放纵一夜又有什么呢?
吴艳想到这些羞耻的事情,开始觉得自己脸红了,但是她不像以往的那样,用成长经历所有的道德编织的大网把自己束缚起来。
她在黑暗的炕上摸索着,找寻着自己的衣服,想要把衣服穿上,再去找那个停留在吴家堡外面的青年。
当所有的衣服穿完了,吴艳又是一声轻笑,她还是被自己二十多年的道德所编成的那张大网囚禁住了。
一切可能就是一场梦而已,人家凭什么会看上自己,也许只是酒后的玩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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