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且,他们到底凭什么相信月华城主会一心帮着西凉,而不是存心趁乱让西凉万劫不复啊?
赵红药:“不,应该不至于。”
她个人倒也不是多相信月华城主的为人。
只是身后时常有一众老谋深算的家族长辈们,几番商讨之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目前天下势力分散,群雄并起。但非要说的话,眼下最大的三家势力,分别是天子、西凉、南越。
其中天子占华都北幽,天然占了一呼百应的至高地位。可以说是眼下第一大势力。
而天子发疯一般针对西凉,也是因为西凉是最为威胁它的统治第二大势力。
在这种近乎于天下三分的平衡关系之下,南越作为第三大势力,它会帮谁?
绝不能坐视一家独大的道理,没有人不懂。
因此哪怕月华城主存着私心,想在两边争斗之中左右逢源、偷偷壮大。以他一直以来的聪明,也绝无道理先向第二势力下黑手,为天子做嫁衣裳。
赵红药:“更何况,我亦信燕王。”
“燕王过去一向擅长窥测人心,从未出错。他如此信得过月华城主,定有他信得过的道理。哪怕有什么后招,以燕王机敏,也多半有办法反制。”
师远廖喃喃:“哼,就凭燕止,我看可未必……”
赵红药皱眉,眯眼瞅他。
在西凉,别人质疑燕王的判断就罢了。
师远廖可是公认四大世家小辈里最傻的一个,他如何有资格嫌燕王会犯傻?
师远廖脸色一红:“是是是!我承认,我是思虑不如燕止。”
“但燕止也不是次次料事如神吧,你倒是瞧瞧他以往,被那月华城主坑的还不够多?”
“更何况,他如今每天,又常常出神傻笑……”
他说到此处,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又转头道:“喂,常祺你别置身事外了,也帮我说说话啊!上次你说王上‘色令智昏’的那话,具体是怎么说的来着?”
何常祺:“……”
以前他自恃家门西凉高门大户、根基深远,是既看不上燕止来历不明,亦看不上师远廖傻。
万万没想到,时运不齐,命运多舛。后来洛州大败,被迫接受燕王救援,又一来二去结了盟站了队,成了铁板钉钉“燕王的人”。
还要常常与师远廖这种傻子为伍、一起行动。
好在,后来也习惯了,与他一起时倒有种难得的轻松。偶尔能回归本真、口无遮拦。
前几日,两人一起考察周边城镇,小雨之中,只见小白石桥上一青年淋着雨,在脸红红忐忑不安地搓搓手傻站着,久久不去。
何常祺一时兴起,与师远廖打赌:“你看着吧,定是在等他的窈窕淑女心上人。”
师远廖不信,两人就赌上了,片刻后,果然见一女子也撑着伞飘然而至。
西凉女子都彪悍,嫌弃他淋着雨的傻样,先揍了他几粉拳。
随即两人依偎,你侬我侬。
师远廖含泪输黄金三百两,何常祺则是得意,一时有感而发:
“你瞧这有情之人,真是风雨无阻。这走火入魔程度,不亚于对着城主的燕王……”
他不说也就罢了。
一说,师远廖醍醐灌顶,一拍大腿:“我就说呢!”
实在是他已经觉得“很奇怪不合理不对劲十分别扭”好多天了!在他每次去找燕王,十次有八次能看到燕王背后丧尸一般懒洋洋挂在月华城主背上的时候,在他上次应邀与何常祺、赵红药一起去同月华城主喝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