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视一眼,虞幸便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轻轻打开了门。
陈旧的房门发出控制不住的吱呀声,渐渐开了一条缝,黑暗在火折子的光亮里向后褪去,露出房间本貌。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卧室,风格比三楼提供给游客们的还要朴素得多,基本上就一张床,一个小沙发,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个用来放杂物的储物柜。
哦,还有一样,一面椭圆形的镜子。
镜子出现在这里有点突兀,虞幸多看了一眼,又借着光一眼看见了桌子上的台灯。
他摸过去,很快找到按钮,按下去之后,台灯应声而亮,虽然光芒不盛,但足以勉强助人视物。
他转头对曾莱道:“这间房间暂时没有危险,你看看对面的房间,要是也安全,我们就分开来搜查,顺便把房间占了吧。”
系统面板上新出现的一分钟倒计时证明着并没有人来过这条走廊,既然房间里不需要火折子来照明,那不如把时间利用起来。
曾莱点头,他觉得这个新人思维速度挺快的,很多时候不需要他提醒,也能做出和他相同的决定。
();() 为了安全起见,曾莱离开时并没有关上门,万一房间里多出点什么,虞幸还来得及跑。
就这样,虞幸听着身后曾莱打开其他房门的动静,确认没有意外才收回注意力,对自己的这间房间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按照他玩过的恐怖游戏里的套路,开放式地图中的房间大致分三种,第一种是藏有关键物品或者线索的,第二种是设计了惊吓场景等着玩家触发的,还有一种则是没什么直接功能,但是设置在这里,延长玩家探索所花费的游戏时间,顺带着作为溜鬼卡视野或者躲藏的地点的。
如果有一个房间以上三种功能都不具备,那么这个游戏大概率可以删了,没什么好玩的,垃圾游戏毁我青春。
眼前这间房间明显没有供游客们躲藏的空间,也不是功能性房间——例如控电室、厨房这些必不可少的地方,也算在第三种里面。这间卧室就连床也是连接着地面,没有床底可以钻,同样没有可以卡位置的桌椅。
虞幸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隐晦地朝镜子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异常。
荒诞推演所筑造的世界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游戏空间,可是其模式很大程度上借鉴了游戏元素——从荒诞推演游戏这个全称就知道了。他相信分化级的推演游戏不会范这种劣质错误,所以不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挺令他期待的呢。
就近在桌子上翻找了一下,无用的装饰品暂时忽略,虞幸发现了一瓶没有标签的药。
光看外表,他自然看不出这是药,好在药瓶十分与众不同,表面的焦黑痕迹想让人不注意都难。与曾莱在陈列室里找到的“焦炭”一样,这也是留下了火焰灼烧痕迹的物品,虞幸已经把拥有这种特征东西列入收集列表里了。
他稍微用力,打开药瓶上已经扭曲变形的瓶盖,倒出里面所剩无几的圆粒。
这些圆粒很坚强,并没有碎成粉末,而是在熏烤中存活了下来,或许是得益于药瓶的保护。圆粒一共三颗,大半焦黑中露出了一小块原本的模样,墨绿色,质感有点接近感冒药、咽喉含片,但不是胶囊,类似于压缩的产物。
虞幸研究了一会儿,没能在桌子上找到药物说明。瓶子体积较大,带在身上不方便,他便把圆粒单独放在了上衣口袋里。
这些药显然已经不能吃了,遭遇了未知的灼烧,药效剩下几分暂且不提,光是上面沾着的黑东西也让人下不了嘴。
把药瓶放下,虞幸又在小沙发里翻找一通,把垫子都拆了,堪称一个家具毁灭者。
其实小药瓶已经可以算是一个信息,这间卧室就算是再找不到什么也正常,可是虞幸就是有一种直觉,该来的东西还没有来。
过了一会儿,他只剩下最后一样东西没有查看,那就是卧室里的床。
这是一张单人床,白色,床单整齐没有一丝皱褶,被子工工整整叠好放在床头,同色的枕头则堆在被子上,是一副强迫症患者看了会极度舒适的景象。
下一秒,虞幸就把强迫症患者给掀了。
先是被子,再是床单,再整洁的东西都没能逃过拆家虞的魔爪,可惜并没有东西夹在里面。他于是揪起枕头拍了拍,拉开拉链掏出了棉花往里看去。
在被摧残的棉花中间,一个明显材质不同的东西露出了一角,边角略微泛黄打卷,仿佛在说:我就在这你能不能轻点拆??
哦豁。
还真翻到了点东西,虞幸心满意足地抽出打卷的纸,发现这是一张被折叠起来的残页。
残页边缘有撕扯的痕迹,像是匆忙之中被撕下来的。
虞幸小心地把它打开,上面的汉字映入眼帘,开头有断裂感,明显,这张纸并不是第一页。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这已经是纸张的正反两面的所有内容。
好嘛,现在强迫症是真的要窒息了。
虞幸眯着眼又看了一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