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牌
重症室跟普通病房不同,面积没那么大,双人间,靠窗和靠门的位置各摆了张病床,中间用一道厚帘子隔开
为了安全起见,这里面使用了特制病床,护栏加高,床头床尾都配有固定患者用的扎带。靠门那张床的铁栏上甚至还挂了只旧手铐,内圈凝着层褐色污渍,像锈,也像血。
门口这张病床是空的,乔臻回头和唐靖西对视一眼,再朝里面那张床扬了扬下巴。
唐靖西会意,没有说话,两人很默契地径直走了过去。
靠窗的病床布帘半敞,借助昏暗的光线可以辨认出被面有隆起,是睡了人的。
床边的输液架挂了只玻璃吊瓶,唐靖西取下来查。
在配药栏一项有医生j的手写信息,注明了添加药品的名称、剂量,以及他本人的签名。那是一种常规镇定剂,但用量非常非常少,完全起不到镇定作用,充其量会导致患者嗜睡。
唐靖西盯着那串手写字微微拧眉。
乔臻注意到他的迟疑,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唐靖西不确定道“这字着眼熟。”
乔臻挨过来一起。
医生j写的是英文,从笔触来说远远没有汉字的辨识度那么高,所以唐靖西也不能完全肯定,只是觉得某些连笔和停顿像是见过,可具体是谁他也说不上来。
如此耽误了几分钟,他把吊瓶挂回输液架,话不多说,直接撩开被子把埋在病人e手背上的滞留针拔了下来,针头暂时插回吊瓶的胶塞里,再抽了张面巾纸压住针孔止血。
乔臻默许了这种行为,反正进来的都是正常人,再小剂量的用药都是多余的,对人百害无利。
况且密室逃生是脑力游戏,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也不是回事。
他顺手打开床头的小夜灯,暖黄色光线散出,总算照亮了眼下黑咕隆咚的床位。
唐靖西维持按压止血的动作,顺带着抬眼向病人e。
那是个没见过的陌生男人,亚裔面孔,肤色较深,从面相上也就三十左右。但因为下巴冒着不少胡茬,额发长得遮挡眼睛,整体来说又多了那么点沧桑感。
他的脸色蜡黄,眼睑青灰浮肿,眉宇间带着大病未愈的病态,两道眉十分不舒服地绞在一起,额头挂了层密匝匝的汗液,嘴唇干燥得裂开两道血口。
唐靖西隐约意识到什么,旋即着手解开病人e的病号服。
那下面果然打着绷带,纱布染血,颜色有新鲜的,也有凝结成深褐色的。随后,他又隔着裤子摸了摸病人的腿,他的大腿也裹了层厚纱布,触感硬胀,多半是伤口没养好,出现了发炎水肿的情况。
他侧头向乔臻“这人是不是拍摄阿波罗受伤的那个”
乔臻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见过”
“没有,猜的。”
唐靖西边说边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翻出几瓶退烧消炎的药。乔臻他忙活就主动去接了杯水,然后一个扶起病人,另一个捏嘴喂药,把药片胶囊一股脑儿灌进去。
唐靖西道“伊萨瑞尔是来自噩梦的怪物,所以不难想到病人e必然跟阿波罗有过接触,而且不是普通接触,至少也得是留下心理阴影的那种。”
“嗯。”乔臻道,“这人我见过,马来华裔,也是迈克尔博士手下的研究员,具体叫什么不知道,还是因为被实验体伤了才听说的。”
唐靖西点头“这就对了。”
乔臻跟心里默默盘算,半晌后道“现在就只剩下两个玩家没确定了。”
唐靖西四下了一圈,视线最终停在床头挂着的病历簿上。
“医生j好办。”他取下病历簿,翻到写有昨天早晨查房记录的那页,指着会诊医生的签名说,“医生会来重症室,我们等到早晨就能知道阿j是谁了。”
眼下病人e高烧未退,没有清醒的迹象,再加上人家浑身是伤,就算醒过来也很难帮上忙。
不过也不算是全无收获,最起码又确定了一名玩家的身份。
这次密室特殊,参与密室的人也特殊。
尽管不够熟悉,可好歹也是同一机构下的同事,完全放任不管着实于心不忍,能力范围内能多捞一个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