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桃花坞,十里桃林。
草屋前,张鸦九一如往常,坐着品茶,时不时教阿梦铸剑,传授些江湖经验。
有人陪伴后,这里也热闹了许多。
“吱吱!”
信鸽落在木桌上,打开书信查看,张鸦九看着宛卿二字,心头猛得一颤。
双腿骨头断裂,变得苍老不堪,住在破旧的草屋中。
这一条条消息,犹如快刀,狠狠扎进他心中。
“怎么会这样!”
张鸦九不敢置信,曾经那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怎么就沦落成这般模样了。
清风拂过,吹起两鬓的长,勾起张鸦九的回忆。
在那个灯火明亮的深夜,高朋满座,烛火照红窗,俏影披红妆,款款而来。
“恭喜张家大喜啊,恭喜恭喜!”
“新娘子都来了,快把公子请出来吧!”
在一众亲朋的注视下,盖头下的女子,安静等待着夫君出现,拜堂入洞房。
谁知,一声惊呼打破喜庆氛围,“公子跑了!”
此时年少的张鸦九,一人一马迎着月光,饮酒抒心中轻狂。
“我都没见过那女子,才不娶亲呢。”
“怎么都该去看看那风流江湖!”
“驾!”
那时少年太年少,不懂此举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意味着什么。
大婚之夜,拜堂之时,新郎却偷偷跑了,留她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
短暂的局促不安后,女子果断的掀开盖头,冲着议论纷纷的宾客们,大胆道:“我既然来了这里,便是张家明谋正娶的媳妇,永不改变!”
这话确实大胆,没有拜堂,便算不得名正言顺,张家不管,娘家也因为丢了脸面,再不相来往。
女子成了孤单一人,在那个深夜,才不过十六芳龄的少女,独自坐在婚床前,哭了整整一夜。
一年后,江湖中多了位风流剑客,还会铸剑,行走世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像个潇洒不羁的大侠。
只是每次他身后,都会有位少女追赶,嚷嚷着要抓他回去拜堂成亲。
他跑,她追,一年又一年,少女从年少到中年,每时如此,总是追寻着那位铸剑师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