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尚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无妨,只是一直不知道许大人除了文章写得好之外武功也这么好。”
衡玉一笑,“大人过誉了。许某想要活着,自然是要有多一些保命手段的。”
叶尚略含深意道“许大人年轻有为,不仅能活着,必然还会一路锦绣青云的活着。”
衡玉拱手,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淡淡回道“多谢大人挂怀。”
待刑部众人离开后不久,刘礼就到了这里求见衡玉。衡玉与他碰面,然后随着他一道进宫。
乾清宫中,赵信望着魏贤端上来的那碗黑糊糊的药,下意识蹙起眉来。他咳了两声,挥手让魏贤把药放在一旁,“你先去取些梅子过来。”
“陛下,相太医说了,喝完药后吃梅子会影响药效啊。”魏贤劝他,但望着这黑糊糊苦得很的汤药,一向七巧玲珑心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劝说了。
他只是着就觉得难以下口,可自从相太医给陛下换了药方后,陛下已经连续喝了这些苦药喝了有三个多月了。
“影响药效啊。”赵信神情恍惚了一下,不需要魏贤再苦口婆心劝说,自己已经伸手接过那碗汤药,“罢了,直接喝,反正已经喝了如此久了。朕啊,还要拖着时日支持明初推行新政呢。他现在已经这么艰难了,等朕百年之后他又该如何自处”
魏贤眼眶一热,垂下头没有在帝王面前失态。
衡玉站在门口,右手死死抓着那道门槛,抬头望着前方,目光略微失神。
“许大人”刘礼小声提醒他。
衡玉回过神来,若无其事放下手,缓缓迈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刘礼随他一道走进去之前,下意识瞥了一眼刚刚衡玉手抓着的地方。
坚实的红木门板上,五个手指印隐隐可见。
“美人哥哥,我来你了。”衡玉踏入殿内时,赵信刚刚放下药碗,他接过魏贤递给他的帕子擦拭了嘴角,笑着衡玉。
“明初可伤到了”显然他已经知道衡玉被刺杀这一件事情,不然也不能一大早上就立马派刘礼过去召她进宫。
“我的武功美人哥哥还不知道吗,好几年前二姐夫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衡玉回道。
赵信虽然喜欢他端庄有礼、进退有度的模样,但因为自小着衡玉长大,更喜欢的还是他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如今见他回答得这般少年意气,不由朗声笑起来,却是牵扯到气管,猛地又咳了起来。
衡玉小心扶起他,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背。
赵信被他扶着,慢慢顺过气来,“明初啊明初,朕为你筑了丹铁券,并且为你留了一道圣旨。若日后,若日后你要好好活着。”
凭丹铁券可免一死,美人哥哥已经出他与赵函的决裂了吗
“太子的性子我知道,他必然不会牵连到我的亲人,而我也给自己留有退路,您不必担心。”衡玉将枕头叠起来,让赵信小心靠了上去。
赵函的性子他十分清楚,本就不是个嗜杀之人,甚至于对他的态度也很是复杂。
“函儿其实不适合做帝王。”赵信一叹。
优柔寡断,偏听偏信,依赖外戚。
以赵函如今的表现,赵信还真不放心把国家交到他手上。但赵函乃嫡皇子,如今的太子,而他已经老了,撑不住去培养下一任合格的帝王了。
其它几个年长的儿子,比起赵函来还要更加不如。
“他是您选定的继承人。”
“若是日后他不够合格,你就用我给你的那道圣旨废掉他,另择新主。”
衡玉终于忍不住,扶着赵信的手轻轻颤抖起来,“美人哥哥,你为何这般信任我”废除帝王,另择明主,这是何等沉重的信任。
信任到愿以江山社稷相托。
赵信望着他,恍惚之中又想起当年衡玉得中状元,六元及第何等意气风发。
“臣欲成为陛下手中利刃,陛下所指,即为臣之剑所指方向。愿以吾身,为陛下扫荡出一方太平盛世。”昔日所言历历在目。
“即使日后玉儿举朝皆敌,朕也不会让你折戟于阴谋算计之中,更不会让你成为弃子。”这是他对衡玉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