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惟放轻了动作起身,回头看琴酒,发现他只是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但是没有彻底醒来。
看着琴酒还在睡的脸,平野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她和琴酒刚开始住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并不和谐,因为琴酒的睡眠很浅,又有超脱常人的警惕心。
所以他们刚住在一个房间里的时候,早上平野惟刚动了动,琴酒就会瞬间清醒过来。
光是清醒过来还不算什么,可怕的是,琴酒在清醒过来的刹那还会扼上平野惟的脖子。
早上刚醒来时,平野惟本来还是有点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是半睁着的,但当琴酒的手腕勒上她的脖子时,那点睡意就全都扫然一空了。
琴酒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在意识到身边的人是平野惟后就收回了手。
平野惟知道这是琴酒一直以来作为杀手养成的条件反射,他身处的位置本来就危机四伏,十分危险,而且琴酒之前大概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所以才会在平野惟有动静的时候将她看作是敌人。
平野惟理解琴酒,所以她不会生气,也不会觉得自己被琴酒这样对待所以委屈。
但显然琴酒并不这样认为,平野惟能够清楚的看到,琴酒在反应过来后,瞳孔骤然一缩,按在她脖子上的手也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
琴酒垂下了眸子,伸出来的那只手臂肌肉紧绷,缓缓从平野惟的脖颈处放下。
“抱歉……”
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琴酒的声音要比平时更沙哑一些。
因为刚睡醒,琴酒的头发有了一些凌乱,此刻他微微低着头,前额的头发遮盖住了他低垂的眉眼,像一只淋了雨的白色长毛猫。
琴酒很少在平野惟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一向都是强大的,坚不可摧的,几乎没有在平野惟面前表露过这样有些……脆弱的神情。
在琴酒的手还没有彻底放下时,平野惟已经握住了琴酒的手。
“没关系。”
她柔和着媚眼笑着,声音也是轻柔的,一点都没有被刚才琴酒的举动吓到的样子。
“你又没有弄伤我,或者不如说……因为是我,你才控制住了自己,不是吗?”
确实就如同平野惟说的那样,如果换成是旁人,就算琴酒出手的那一下没有直接将人弄死,但也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两人还能够心平气和的讲话。
琴酒因为平野惟的话抬起眸子,视线落在了她的脖颈处,平野惟说着没有受伤,但她的脖颈此刻却是通红一片。
的确没有出血,但琴酒刚才那一下毕竟还是用了力气,那通红的痕迹在平野惟白皙的脖子上显得很是突兀。
正常人被扼住喉咙后,应该会因为不适而想要咳嗽,但平野惟却没有表现出出来,反而先来安慰琴酒。
如果不是平野惟脖子上的那些痕迹证明琴酒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平野惟的表现就像是她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一样。
但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呢?只不过是害怕琴酒会因此而自责,所以压制住了难受的感觉而已。
琴酒抬手,他先是看着自己的掌心。
这双手杀过很多人,也正是因为琴酒出乎常人的反应能力和下意识的反击行为,才让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之中活过来。
但没想到有一天,他的手会亲自扼上平野惟的脖子。
如果他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他的动作再快一点,那后果又会是怎样呢?
琴酒的掌心握紧又松开,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平野惟脖颈处那红色的痕迹。
“以后不会了。”
琴酒的话语短暂,但平野惟知道,他说了以后不会,那就是一次都不会再有了。
而且看琴酒的样子,也应该被早上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