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如何说?”陆芷沅问道,她着他煞白的脸,躲闪的目光,心下冷笑。
祁渊沉默了一下,低声道:“郎中说,你好好保养,过些时日身子就好了。”
“是吗?”陆芷沅轻轻一笑,“那他比宫里的御医厉害多了。那日殿下让妾身在雨中跪过之后,王妃找了御医来给妾身瞧,御医说妾身此生于子嗣无望了。”
祁渊撑在膝盖上的手死死地攥成拳,闭着眼睛,下颌绷地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芷沅心底的冷笑浮到眼中。
她是故意说的。
她方才他愧疚的神情,知道郎中把自己不能有子嗣一事告诉了他,便补上了一刀。
事是他做的,理应让他知道。
他的这点愧疚,抵不过她所受痛楚的万中之一。
车轮辚辚,两人谁也不说话,两侧车窗的纱帘不断扬起,在两人眼前飞舞,那薄薄的纱,遮住了两人的视线。
回到王府门前,马车停下来。
祁渊终于开口了:“你放心,不管你有没有子嗣,我都会待你好的。”
“多谢殿下眷顾。”陆芷沅
微躬着身子,神态恭敬,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祁渊扶着她下了马车,同她走到夹道岔路前停了下来,低声道:“你先回去歇息。”
陆芷沅向他行礼,往倚翠居走去。
祁渊望着那纤薄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林荫小径的转角,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从那空无一人的小径向他扑来。
此生,阿沅怕是不会原谅他了。
长平和一个管事过来,管事行礼道:“殿下,王妃已把人查出来了,此刻正关在柴房中。”
“押到前院正厅。”祁渊凛冽的双眸蒙上一层寒冰,转身往正厅走去。
楚珮容也一同出来,下人在正厅廊下安置了两张椅子请他们坐下。
管事带着人把五六个下人押了上来,男男女女都有,他们跪在台阶下,嘴里被塞了破布,呜呜啊啊的乱叫着。
不少下人也被叫过来围观,到这个阵仗,个个噤若寒蝉。
楚珮容侧过头,同祁渊低声道:“这些人往日都收过李侧妃屋里紫燕的银子。”
“去把李侧妃还有她屋中所有丫鬟婆子都叫过来。”祁渊向长风吩咐道。
李惜月很快过来,她身后的紫燕到台阶下的人,眼中闪过慌乱的神色。
人到了,祁渊却没有说话,只端着茶盏慢慢喝着。
楚珮容不知他想做什么,但既然此事他出面处置,她也就不过问,安静地坐着。
李惜月到只她到场,陆芷沅和向菱都不见,心下也没底,且祁渊和楚珮容
都没说让她坐下,她只得站在他们身后。
过了一盏茶工夫,府中的一个管事带着一个男人从外头进来,围观的下人中,有些人认出那个男人,顿时变了脸色,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