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娘早就得了信儿,知道今天队长去镇上领奖品去了,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队上的活动室,几个阳石子的中年妇女叽叽喳喳的挤上来查这次公社给发什么好东西,王大力急忙一面拦着她们,一面找队上发东西的单子。
高子娘领了东西,高兴的才到旁边的温欣,爽朗的说,“温知青,正好,晚上去家搭伙啊见没,今天俺们高子又挣了一大袋白面,咱们今天晚上两掺面多放细粮。”最后这句,她特意在温欣耳边小声说,怕别人听了去。
温欣着热情的高子娘,她站在这其实就是想还给她梁高子的饭盒的,本想开口说以后不想去了,但是着高子娘这么热情的脸到底没说出口,“婶子,今天我上镇上了,晚上饭已经吃过了,这个是早上梁同志送来的饭盒,还有今天的粮票。我买了明早的饭,明天就不用梁同志来送饭了。”
高子娘接过钱来,现在她脑子里全都是新发的奖励,跟温欣客套了几句,乐呵呵的走了,这一幕被旁边的王大力全在眼里,他暗搓搓的放了心,来这对象还没搞成。
“温知青,今天邮递员来送信了,快,有你的信”温欣回到宿舍,还没走近,陆强就挥着一封信跟温欣招手了。
写信,是七十年代人跟外界联系的唯一方式,亲情,情,友情,都靠着一方小小的邮票维系着。每月一次的邮递员光临,是知青们最开心的时刻,温欣回去的时候,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封信,脸上洋溢着笑意。
温欣放下篮子,拆开属于自己的那一封信,除了折叠整齐的信纸,一张薄薄的汇款单也从信封里掉了出来。
三十元五角,汇款金额的一栏填着这样一个数字,这差不多是城里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温欣来了这里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这原主的父母还是挺宠着女儿的。
信是温欣的母亲执笔,厚厚的两页纸,巨细靡遗的询问温欣下乡的日子,满满的嘘寒问暖和对女儿的担心,这力透纸背的母让温欣想起自己的妈妈。
信里的温欣母亲,一边嘱咐闺女要响应政府号召好好下乡,一边又私心很重的说让温欣安心锻炼,一年后就找个机会让她父亲把她调回家去工作。
温欣到这,这位母亲还不知道,她的计划赶不上时代的变化。
得了汇款单的不止温欣一个人,知青们都是从大城市来的,家里最不济也是工人出身,总是要比阳石子这农村的条件好上太多,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大家开心的不止是收到家,更重要的就是这薄薄的汇款单,几个知青叽叽喳喳的商定了去镇上的日子,取了钱再去国营饭店搓一顿,就这点儿事,让几个知青开心的一直聊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温欣早上起来跟几个知青一起下地,出门又到墙头上放了一个穿了衣服的饭盒,林静在旁边笑着打趣,“温知青,你可真幸福啊,每天早上都有人送早点。”
几个知青心情很好的在旁边嘻嘻哈哈,温欣提着饭盒叹了口气,着那个饭盒,来今天下工得找梁高子去说说,真是伤透脑筋。
两天没下地,今天一下地,温欣都快认不出分配给自己开荒的荒地了。
荒地上的杂草灌木全部被清理干净,木头堆在旁边的地上,整整齐齐的剁了一剁在田埂旁,荒地上也被人仔细的耕过了,全部的土地明显都被翻过,硬邦邦的黑土地变得松松的,明显是深耕过的。
温欣抬头了,从南到北,耕好的地的起始和终结的位置是那天温欣胡乱指着的两颗杨树,他,赵胜军趁着自己不在的两天,把她的地,真的全给耕完了
温欣茫然的站在树下,傻眼的着这片地。
离这边荒地不远的田间小路上,王大力扛着一个锄头气呼呼的走着,他显然心情不好,两只眼睛盯着地上的石头气的上去就是一脚。
小石头飞出去正好弹到了前面打着哈欠耷拉着眼皮刚刚拐出来的赵胜军的身上,
“啊”
王大力没见前面还有人,吓得锄头扔在地上,急忙跑上去赵胜军的伤势。
小石子在赵胜军的腿上划了一个小口子,微微有些渗出血来。赵胜军气的逮着王大力猛揍一顿,王大力习惯性的捂着脑袋挨了一顿打,这才消停了。
“大早上的你不路你想甚呢你”赵胜军气的骂。
王大力恢复了刚刚无精打采的蔫吧样子,回去扛起锄头,蔫蔫的走上来。
赵胜军着这条路,又了王大力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揉着他的乱发狠劲一推,“问你话呢,屁也蹦一个”
王大力顶着一头乱发被赵胜军推过去又歪回来,他不好意思说今天大早上想去地里给姑娘献个殷勤,结果去了却发现人家地里的活儿早就完了,因此殷勤没献上,一肚子窝囊,有气无力的说,“没事。”
赵胜军着王大力那一脸心事的样子,“没事你逛悠到这来干甚你家地是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