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吴大人坠马而死还算正常说得通,但是吴镗兄弟俩,绝不是惊马翻车跌死,那哥俩的脖子是被人扭断的。”
邹渊说着还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像极了特工杀人的标准动作,就差嘎巴带响了。
“什么?被人杀的?这话不能乱说。”
李茂难以置信,吴骧此人极讲排场,出入最少有十几人护持左右。
吴镗兄弟如果是被人杀害,那吴骧的死会不会也有蹊跷?
“渊哥,你去衙门班房找李外传,让李外传悄悄把仵作何九找来,此事不要声张。”
李茂一想到吴骧父子可能死于谋杀,头皮不禁发麻。
邹渊点点头:“吴家人估计没想到这一点,所以没有找人验尸,但是按照我的经验判断,这爷仨被人害死的可能性在八成以上。”
眼看着离天亮也没多长时间,李茂准备在客房睡个囫囵觉。
他刚躺下还没合眼,那个曾经给他送过莲子羹的丫鬟前来叫门,说夫人王氏有请。
李茂还以为王氏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吩咐,跟着丫鬟玉箫来到后宅花厅。
只见王氏呆坐在桌案旁发愣,桌案上摆放着田宅地契文书,还有几张借据。
王氏看到李茂,脸上神色黯然声音嘶哑道:“不怕凌云笑话,吴府偌大家业,竟拿不出百八十贯的丧葬费用,只剩下这宅子能值几个钱,仓促间发卖不得……”
李茂真的很惊讶,吴骧虽然是武官,但团练副使的品级不低,刨开朝廷俸禄,吴骧也是捞钱的一把好手。
单单是他送给吴骧的银钱就超过百贯,王氏却说连丧葬费都凑不齐,开玩笑呢?
王氏娓娓道来,李茂才知道吴骧为官十几年,的确赚下了不小的家业。
房产不算,城外有好田百亩,东平县和清河县皆有铺面,家产合计不少于三千贯。
三千贯啊!
李茂思绪跑偏险些咬了舌头,这三千贯财产,西门庆娶吴月娘的时候,不知道捞到多少陪嫁?
王氏见李茂有些不信,眼圈又是一红。
“原本有些银钱,但一个月前老爷和王招宣,张大户合伙做买卖,从江南和蜀地贩运一批丝绸蜀锦,单单本钱就千贯,为了凑足本钱,老爷还借了不少银钱。”
李茂又惊诧了,吴骧好好的官不做,银子不捞,竟然做起了买卖,这是唱的哪一出?
听了李茂的疑惑,王氏哭哭啼啼讲述。
“西门庆和乔洪在紫石街开了一间绸缎铺子,一个月获利超过千贯,张大户来找老爷说起此事,老爷当时就动了心,王招宣府上的王二官也撺掇老爷做绸缎生意,三个人商量几次就做了决定……”
张大户李茂认识,如果不是他的到来,将来小妹就是被张大户祸害的。
王二官?竟是王逸轩庶出的儿子,他倒是没有见过。
李茂脑子有点乱,怎么又和西门庆那厮扯上关系了。
等一等。
西门庆做绸缎生意获利颇丰,张大户和王二官找吴骧合伙也做绸缎生意,这是抢食啊!
难道西门庆使用不正当竞争手段杀人越货?
再结合刚才邹渊对吴骧三人死因的判断,李茂的额头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西门庆的阴损毒辣李茂早有领教,这样的猜测并非不可能。
试想千贯的财货,能不让人动心?
再者吴骧父子死掉,王氏和吴月娘没有依靠,西门庆到时候再找媒人提亲,王氏六神无主能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