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一瘦弱的贫民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他面前站着三名冒险,他们居高俯视着,一人持剑抵在他的额头上,逼问他的身份。
“你是不是?对面的,快回答我。”冒险者毫不客气的吼道。
“不是,不是。”他轻声辩解,却好似依然发觉自己难逃一死。
“咱们问这么多干什么?捡到了敌方的标牌,直接安他身上,带回要军功就得了,管他是真是假。再者说正常人会在这时候出门吗?”一旁左边的那人劝道。
“对呀,对呀。家老父老父母都快没钱了,咱得赶紧给他寄去。”右边那人贴着耳朵,也轻声附和道。
中间的冒险者缓缓抬起剑,他似乎还心有犹豫。然而,这是远处一发利箭疾驰袭来,瞬间贯穿了他的喉咙。反应过来的两人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他们慌不择路的逃窜,而又被接连解决掉了。
跪在地上的男青年,许久才回过神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像是在做梦。只见,青年的脸色逐渐恢复了光泽。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于心,他立即抓紧机会,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取走三人身上的钱,扒下他们的衣裤,武器,把那些藏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内。随后,机敏的逃离了出去……
他的爱人刚生下孩子,外面没有亲戚,朋友接应。男人同很多普通人一样,被迫留在了这儿。他,只不过是个干苦力的,之前经过粮食风波,家里本没多少积蓄,而又祸不单行,遭遇了眼下的风波……
天下起暴雪。大概两小时后,艾洛,约翰,米德三人路过这里,他们未察觉到异样,因为严寒冻结凝固了血液,而厚厚的积雪将三具赤裸裸的尸体全然掩盖住了。
“我说,你们对讨伐战局势有看法吗?”艾洛随口向另外两人问道。
约翰默然行走,他过了一两秒,才勉强反应过来回道:“没多少见解,只不过是混点工钱罢了。”
“不少人会受害,因我们。”艾洛面露悲色的轻声道。
“那一定是对方的错,所有的事都是。”米德愤然回道。
“嗯!没错,这样想就好……”
();() ……
一轮血红的弯月,悬挂至天边。街道两侧,坐落着许多高矮不一的破烂房屋,狂风呼啸,乌鸦盘旋于空中,不时叫嚷着。琳赛伫立在街道正中,匍匐于阴暗角落中的众多不规则,不合常理,畸形粘稠,五官错位的怪物逐渐显露,它们正缓缓向琳赛靠近。
大多数人哪怕只看一眼,估计也会被吓得昏厥过去,甚至直接被吓死,也似乎是理所当然。但琳赛只是平淡地走去,以手为刃,朝略低于她脖颈的前下方,空无一物的位置挥去,周围的景色便骤然扭曲,转换,如同泼洒了各种颜料的画布,紧接着一切都变了回去。
依旧是山林,四周遍布着大量积雪,沙哑的鸦声不见,只有几种不会迁徙的鸟儿,还会小声的叫。
婀朵博仰头望着琳赛,琳赛的手刃正抵在他的脖颈上。
“你又输了,婀朵博。”琳赛微笑着轻声说道。
“不,别想蒙我。”只见,婀朵博抬手指向她背后散落在地的几缕黑发,示意她输了。
琳赛还是有些不服输的走过去,查验过后发现,确实是被厉风吹断的,只得无奈的承认了。
周围有水迹,有火痕,还有许多乱七八糟,不知如何留下的痕迹,婀朵博似乎经过多次努力。
“将真实的攻击,隐藏在幻境中,很不错的想法。好吧!就算是我输了,我答应帮你。”琳赛站起身来,爽快回应道,为自己增长了见识感到高兴。闻言,婀朵博罕见的不顾卫生,瘫坐在了泥地上,内心松了口气,喜悦的露出微笑。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夕阳最后的余晖正逐渐褪去,大地陷入了黑暗中。
同时,艾洛也如愿见到了会长,那矮小的身躯,以及他威严的嗓音,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知是否是因为地位以及实力的差距,会长让艾洛感到高深莫测。因此,艾洛面对他时,几乎没说出半句谎话来。而会长知晓艾洛的底细,并没有着重怀疑他。
“灯下黑啊,他们那辈人的关系很好,看着会老人家那真挚充满期待的眼神,我好像确实禽兽不如。但是,这种君臣主仆之间的神圣情谊,果然不适合我本人啊!”艾洛同中其他冒险者已在墙边,望着眼前的火堆,默然欣赏着。
();() 原本兴隆的街道,变得满是狼藉,他们风餐露宿着,但真正可怜的是那些被迫逃难的居民们,他们很多人在外头都没有亲戚,朋友,熟人照顾,甚至已有五人在不知名的角落中,悄然永远的睡去了。
红日东升。艾洛起早,同A,B级的冒险者参加讨伐作战会议。诚然,他不久前才晋升,没发言权,可他也自知不需要多此一举。艾洛仅仅只是旁听着,偶尔随声附和,像个很懂礼貌的新人。
会长对此基本满意,在某种层面上又有些失望,他觉得艾洛懂得适时掩盖锋芒很好,却也哀叹其缺乏自己所渴求,期待的魄力,以及异于常人的才干。
然而,这两项艾洛都有,只是他可以看的更广些,这反倒是被时代束缚的会长所看不到的……
话虽如此,艾洛本人也没有绝对胜利的把握,毕竟历史总是反反复复,永远不可能一蹴而就。总体而言,艾洛他也是在赌博。
会议即将临近尾声,细节都已被艾洛记牢了。他心中窃喜,面容却毫无变化,周围人正表情严肃的望着会长总结,似乎无人在乎他。
然而,瞒过所有冒险者并不是容易事。会议结束后。直属会长,尤为擅长探查情报的冒险者卢克无征兆的找上了艾洛。
因为,他无意间看到了艾洛鞋跟上沾着的枝叶,那品种主要生长在城西边,而卢克之前却偶然听说艾洛从东边过来。两公会间隔很短,却着实地处两个城市,费斯普公会冒险者从西入城。卢克设想艾洛倘若从西入城,则不可能对讨伐战不知情,而知情,选择参战,还去城东则很不合理,而倘若从东入,沾上那枝叶的概率则可谓是微乎其微。
所以,他推测艾洛很可能出于某种目的绕了个大圈子,又或者是从城西到城东,然后再回来参战。
由此,卢克察觉到艾洛的行踪很不合理,值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