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的丈夫,强打起精神,缓缓说道:
“不错,十多日前,我家孩儿突发高烧,延绵三日,险些耽误了发蒙,好在族中不止一个孩儿生病,方才决定把发蒙往后拖延几日。”
姜湖看向师父:
“剩下的两个发病孩童,方才都已经调查过了,看来有可能是凑巧,也有可能是那大妖使了什么小手段,但并未令鬼魂附身其上。”
苏秋夜微微颔首,虽然话说出来很残忍,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夫妻两人都陷入长久的沉默。
孩子大病一场,他们还曾天真的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孩子挺过了这一关,甚至还顺利接受了族中的发蒙,即将入读学堂,说不定还幻想过未来的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对于他们这样的鱼家旁支来说,这几乎是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
可是现在······眼前甚至只剩下了一具开始腐烂的尸体。
姜湖心中其实想说,若不是那大妖留下一道鬼魂在此作为探视之用,只怕你们要提前十几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但是这话说出来更刺痛人心,而且身为蜀山弟子自不能同情妖族所为,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咽了下去。
();() 苏秋夜并未多言,安抚一对凡人夫妻,不是一个元婴长老的分内之事。
鱼从英此时已经来到了门外,见状心中多少了然,当即请苏秋夜和姜湖到书房之中叙话。
不过在临走之前,苏秋夜还是操控着悬浮的孩童尸体,轻轻落在桌上,同时储物囊中飞出一张白布和一枚桃符,依次叠在尸身上:
“有此桃符,可镇妖邪,保尔等一世平安,收下吧。”
“谢谢,谢谢上仙。”夫妻两人的声音已经哽咽。
姜湖也忍不住看了师父一眼,师父果然是个外冷内热的。
只是,师父这随身准备着白布和桃符······想来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见惯了生死的师徒两人,倒也没有太多的嗟叹,不过苏秋夜也未去书房,而是直接提出前往祠堂一观。
鱼从英也是心思动荡的时候,愣了愣,赶忙前面带路。
祠堂依旧还是白天的模样。
春雨此时已经稍稍小了些,但惊雷依旧隔三差五炸亮。
点点滴滴,砸落在屋檐下的石阶上。
电光闪动,忽的照亮偌大的祠堂,祠堂上的每一个牌位都在骤亮之中折射着惨白的光。
苏秋夜行到祠堂上,盯着那个曾经摆放神鸟族徽的台子,并未出声。
旁边的姜湖看师父一副沉思的模样,只得再一次弟子服其劳: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是有妖尊潜入府上,趁着方才那孩童病危之际夺舍。
同时还对另外两个孩童做了手脚令其发病,最终使得整个孩童发蒙都向后拖延了三日,正好和既定的鱼家子弟入内修行重合。
而那孩童只需要在内使用幻术,迷惑一众几乎没有修为的孩童和蒙学先生,将族徽拿走即可。
等到鱼家子弟进入其中修炼,尝试着借助族徽调动天地灵气,幻境难以维系,也就随之被勘破。
但是因为刚刚进入祠堂的时候,子弟们是亲眼看着族徽在的,所以所有人,自然而然的都会认为族徽是被鱼家子弟之中的某个人偷窃。
这十几日来,主要调查的也是他们,从而让真正动手的那妖尊可以从容离开,甚至还能在孩童体内留下一道鬼魂监视动静,也避免孩童暴毙暴露了真相。”
鱼从英已经听得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