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着收拾东西,只拍拍他手背:“到时候你去见我妈,我去见成国立,事情都能解决的,你放心,我不走。”
闻祈扯了一下嘴角,偏开漆色的眼珠,松了手,什么也没说。
但他心底早早有了预感,这次见面之后,很多事都要改变。
江稚茵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每一秒都活得乐观,但闻祈不是,他很多事情都看得更透彻,江稚茵对他的感情远没有他想要的那样深。
在江稚茵背过身子去洗漱的时候,他不知道身体哪个地方开始发起痛来,似乎是每一寸皮肤都疼,不碰也疼。
说不明白,找不出具体的位置,就像每个毛孔都被浸了毒药,连气都喘不上来,也许肺叶和心脏都早已被腐蚀出一个烂疮了。
闻祈连牙齿都被咬得酸胀起来。
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么严重。
因为江琳的突发事件,他之前和江稚茵提议的搬家事宜也被耽搁了下来,于是闻春山又来了一次。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又或许他时刻密切关注着闻祈的一举一动,闻春山听说了江稚茵的事。
那阵子闻祈正为分手的事惴惴不安,害怕江稚茵那天突然就丢下他回成家去了,根本没空理会闻春山,见到他连拳头都懒得挥了,但那人非得舞到他面前,龇一口被烟丝和劣质酒精熏得通黄的牙齿,笑嘻嘻冲他拍巴掌,说恭喜他:
“你比你老子有本事,傍上那么大的大款,直接成了成家的倒插门女婿?啧啧啧,有远见,不愧是我的种。”
闻祈几天没睡好觉,戴上助听器也是一阵阵耳鸣,睁着一双蛇一般瘆人的眼睛,嗓音沙哑起来:“滚开,不然你今天就死在这里。”
他简直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个的都要这个时候跑出来闹事,赵永伟是,闻春山也是。
什么时候都去死、都闭嘴了,他就能清闲不少了。
闻春山嗤笑一声,调侃着:“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要进豪门了,你乐都乐死了吧,这个时候犯事儿不是傻逼吗?”
闻祈直勾勾盯着他,面无表情,冷淡地拖沓着嗓音:“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真不知道欠了他什么……闻春山咽了一下口水,看自己儿子跟看神经病一样,发起怵来。
“你都过上好日子了,不想着你爹我?好歹也是我把你射出来的,我也不要多的,你进成家当女婿以后,每个月给一万块钱我花花就行,我也不会再烦你,不打扰你跟我那儿媳妇的甜蜜生活,怎么样?”
闻祈抬腿就是一脚,闻春山就是因为吸过才入狱的,身子早就亏空了,一下子被踹到墙角,闻祈蹲下身子,掌心捏住他脖颈,声音又轻又阴:“多少?一万?”
闻春山呜咽着变卦:“……五千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