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下午照常上课,给史平他们交代了一下体检的事。因为早就知道纪深身体不太好,史平他们也没追问太多,知道没事就放下心来,史平还贴心地给纪深发了录音和课件。
第二天是周二,纪深傍晚收到龚家司机的电话带着曲谱出校门,很快和司机碰上面,直接去了龚家别墅。比起上次过来时的紧张,这次纪深镇定多了,他过来前也和嘉钰沟通过来,心情比上次要放松。
嘉钰已经吃过晚饭,一直在等他过来。这小孩网上网下都很安静,纪深只从偶尔的对话中得知他父亲是二婚,前头有个哥哥,和他不太亲近,更多的东西嘉钰没有说,纪深也没有问。
纪深一到,嘉钰乖乖和他一起去琴房。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性格,却莫名投缘。
有时候纪深着嘉钰会想起当初的自己,他刚到白家时也才刚七岁,对什么都懵懵懂懂,养父对他好,他就想好好表现给养父,想让养父为自己这个养子骄傲。
那时候他考试总是考第一,出门总是乖巧懂事,养父和别人提起他时都颇为骄傲地说他成绩非常好。
直至白媛媛把他锁在阁楼一天一夜,他才知道他这么做是不对的,白媛媛和白翔宇才是养父的儿子。他一个养子这样争着表现,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伤害,仿佛在蓄意抢走他们的父亲。
纪深乖乖地不再考第一,只维持着不高不低的成绩,也不再跟着养父外出,每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可家里还是每天争吵不断,不时会有一场场因他而起的争吵,他开始后悔跟着养父回家。
幸好他遇到了老师沈文宣。
老师的工作室是他难得可以放松的地方,每次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呆在家里了,就会去老师那边呆一整天。老师从不会赶他走,还耐心地指点他哪里弹得不好、哪里需要改进。
嘉钰的处境和他并不一样,可着嘉钰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他总想把老师展现给他的光明美好的东西也展现给嘉钰,让这小孩不再总是安静地独坐。
纪深认真地教嘉钰弹琴。
两个人中场休息时,琴房的门被敲响了。纪深和嘉钰同时回头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捧着个托盘站在那,头发天生微卷,凤眼狭长、嘴唇偏薄,着就是很能招蜂引蝶的长相。
托盘上是两杯热牛奶。
嘉钰愣了愣,开口喊人“哥哥。”
纪深这才知道来的是嘉钰的哥哥,他记得嘉钰说过他哥哥叫龚浪,想必就是眼前这个青年了。
龚浪到纪深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多了几眼。他见过的美人不少,上手过的美人同样不少,可长得像纪深这么好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虽然感觉纪深有点眼熟,不过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睡过这样的,真要睡过他早和狐朋狗友们炫耀过不知多少回了
嘉钰见龚浪的目光一直落在纪深身上,有点不高兴了,侧身挡在纪深面前。他虽然不怎么和龚浪这个哥哥交流,却也从哥哥和父亲的争吵里知晓龚浪在外面乱搞,他喜欢纪深,不想让龚浪对纪深下手。
真要被龚浪祸害了纪深,他可能就再也没法跟纪深学琴了
龚浪到弟弟这么护着纪深,轻咳一声,迫使自己从短暂的失神里回过神来。外面好的人那么多,他没必要非得对弟弟的家教下手,那不符合他不吃窝边草的原则。
龚浪人模狗样地捧着牛奶走到钢琴旁搁下“你们练了这么久琴,喝杯热牛奶补补再继续。”他借机扫了眼纪深,一眼瞧见了纪深漂亮的锁骨。好是好,就是太瘦了,和他弟坐在一起跟同龄人似的,这也不在他祸害的范畴,他怕把人折腾坏。
龚浪没了对纪深下手的心思,坦坦荡荡地和纪深进行了自我介绍,他知道纪深是首都大学的学生,拍着胸脯表示只要他好好教嘉钰学琴,以后在学校遇到什么问题只管找他这个师兄。
到底是游戏花丛的老手,龚浪很懂得怎么打消别人的戒心。不管从哪方面来,他都表现得像个关弟弟的好哥哥。
纪深一开始觉得龚浪有些浪荡,心里怀着几分警惕,后来听他是在关心嘉钰才放下心来。
这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同性恋,龚浪一就是个花花公子,显然不会对男的感兴趣。
既然龚浪是好意,纪深和嘉钰也就乖乖把牛奶喝了。
龚浪着两个少年乖巧可地坐在一起,心里有种隐秘的愉悦。他也不急着走,坐在一边问纪深“等会你们练琴时我能不能旁观一下”
学生家长要旁观教学过程,纪深不可能反对,只好问嘉钰愿不愿意。嘉钰虽然担心龚浪对纪深有兴趣,但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不太高兴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