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顿了一下。再转回头时,镜头已经转向别处。她便也没深究。下班后。林决给扁栀打了个电话,大致意思是段涛一家希望她再过去看看段老爷子的情况。毕竟刚刚出手术室,所以家里人担心也是情有可原。医院的两侧都安装了电梯。扁栀在距离段老爷子近的那一侧电梯前顿了一下,然后绕道走到另外一边。推开段老爷子的病房,里头的所有人起身,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替段老爷子看了新出来的检查报告单,手术效果很好。“栀栀啊,”段涛红了眼眶,“真是谢谢你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今的本事。”
“要是你母亲看到你如今这么争气,一定会为你开心的。”
扁栀笑笑,交代接下来的注意事项后,准备离开。段涛看了眼木在床尾的段成枫,又看了眼白白嫩嫩长成一朵娇花的扁栀。他笑了笑,“栀栀啊,我跟你父亲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说来是你爸爸把你藏的太严实了,否则的话,你跟我们家成枫年龄相仿,怎么也够得上青梅竹马,不过不碍事,以后日子多的是,你们年轻人多走动,成枫没你争气,是该好好学习你的稳重,干练了。”
这番话一出。病房里的段家人都微微一笑。“是啊,栀栀,我是成枫大哥,托个大,以后你也叫我大哥吧,成枫性子好,你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对啊,栀栀,成枫事业做的也不错的,这几年越发的干练了,是个好小伙。”
“对老人家也孝顺,这段时间老爷子这里都是他来来回回的伺候。”
“……”扁栀站在床尾的位置,听着这些话,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淡淡柔柔的笑。段家长辈看扁栀大大方方的模样,是越看越觉得扁栀招人疼。没有小女儿的娇作,也没有现在独生女的傲慢,偏偏还一手的好医术,段成枫的母亲看着生嫩的扁栀,觉得,这姑娘要是真能嫁给段成枫,那一定是段家祖坟冒青烟了。段成枫觉得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沉默了一会儿,被长辈催促着表态,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正好护士进来,他听见扁栀小声的交代着什么,他下意识转头看过去。扁栀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连衣裙,脚上只穿了一双小白鞋,利落的扎着个高马尾。她说话很有条理,语调却轻,夹杂在婶婶们的讨论声中,像是一汪沁人心脾的清泉。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扁栀转过头来,视线跟他撞上。她半点没有犹疑,只勾唇淡淡一笑,十分有涵养,礼节恰到好处不叫人觉得不舒服,一看就是从小家里养的好。那一瞬间。段成枫觉得,心里的某根弦,微微拨动了。扁栀从病房里告辞,才一抬眸,就看到了病房门口看进来的目光。她没有看一眼欧墨渊。她觉得,自己已经跟他说的够清楚了,她也没有觉得,他是来找她的。只觉得,一别两宽,应当永不再见,如果一定要见,那也只是当做陌生人。可是,显然,这个“陌生人”不是这么想的。他用那种近乎严苛刁钻的眼神审视着扁栀跟段成枫。短促冷淡的笑了一声,“扁栀,沈听肆,林野还不够,怎么?现在是要攀上段家吗?”
送扁栀出来的段成枫眉头一皱,怕惊扰到病房里头的长辈,低怒道:“欧墨渊,你发什么疯?”
扁栀压根懒得理会。也不在意他是怎么想的。直接掠过他身边,直直往门口走。欧墨渊追上来,段成枫看着欧墨渊那占有欲忽然爆棚的样子,皱眉也追上去。“扁栀!”
“你说清楚,离婚是你早就预谋已久的吧?!”
“什么我让你在事业跟离婚之间选择,不过是我恰好在你想离开的时间点提出了你想得到的结果,所以你顺水推舟对吧?”
“你什么时候搭上的沈听肆,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林野,现在是段成枫,那下一个又是谁?!”
欧墨渊攥着扁栀的手臂,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沉沉的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人荒诞的可笑。三年。他自始至终把她当做陈语嫣的护工,三年后,离婚的今天,他忽然像个妒夫一样扯着她,失控的像是被辜负的那一方一样。“欧墨渊!你是不是疯了!”
段成枫扯开欧墨渊,“你不要总是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扁栀是我请来给我爷爷看病的医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混账话?”
“混账话?”
欧墨渊冷笑,“那你们刚刚在病房做什么?你的哥哥婶婶们,不是在撮合你们俩吗?”
“段成枫,我认识你多久了,你刚刚那荡漾的笑容代表什么,作为男人的我很清楚!”
“你敢说,你刚刚没有动心思!”
医院里人来人往,扁栀觉得尴尬,她懒得花时间,转头要走。“扁栀!”
欧墨渊隔着段成枫,眼见着扁栀进了电梯,他怒道:“你敢走!”
电梯门阖上。他就真的走了。欧墨渊怒极,拳头间积蓄的力量狠狠砸在段成枫的脸上。“欧墨渊,你疯了吗?”
欧墨渊赤红着眼睛,盯着段成枫看,“你是不是动心思了?”
段成枫狠狠抹了把嘴角边的血,也火了,“欧墨渊,你们离婚了,我动心思,你也管不着吧?有本事,你当初好好珍惜人家啊?!”
又是一记狠辣的拳头砸在段成枫的脸上。远远站在一旁观看许久的陈母转头,进了病房。“宝贝,你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计划吗?”
陈母眉头深刻的皱起来,想起刚刚欧墨渊失控的样子,就觉得心惊,“你要是再不赶紧好起来,墨渊可就真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陈语嫣靠在床头,走廊里的动静不小,她听的一清二楚。“我知道了,”她的喉间晦涩,“我已经选错了一次,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错。”
“您把钱跟机票准备好,我这边会让他们尽快动手。”
陈语嫣紧紧攥着领口,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狠辣。欧墨渊是她的,欧家的一切都是她的!而害她身败名裂的扁栀,咱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