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还没度过危险期,医生说如果今天晚上之前醒不过来的话,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盛凌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说。
沈舒然侧头看了一眼盛凌,想了想,才意识到,这已经是新的一天,此时是子夜时分,先前她去护士值班室的时候看到墙上的钟,午夜两点半。
“你……能和他说说话吗?”盛凌弯腰,将病床上男人滑落到床沿的手轻轻放到腹部,语气是少有的低沉带着些许悲伤,“我知道主上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是这几年他都过的很痛苦很难受。”
“所以,他肯定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是对一个女孩子。”
说着,他又拉了凳子在床边,“沈小姐,你腿不好,坐下来吧,要喝水吗?”
沈舒然确实有点渴,下午醒来后就喝了点粥,其余的什么都没吃,但是这里是ICU病房,她便摇了摇头。
盛凌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仪器,观察着它们的变化,生怕自己错过什么,而使得病床上的男人永远醒不过来。
沈舒然看着他的背影,穿着无菌服,即使戴着口罩,她也在刚才面对面的时候,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丝。
想来,这几天他在公司和医院之间周旋,是十分疲惫劳累的。
“沈小姐和主上在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我正好在国外念书,他一直很用心的培养我,把我当成亲生孩子对待。当然也对我很严厉。”盛凌很少很少会在一个人面前说那么多话。
就算是面对盛廷霄时也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话,盛廷霄在他眼里心里向来是高贵冷漠的,严肃又令崇敬,很多话他都是无法说出口的。
况且他本就少语,被盛廷霄教导的更加沉默冷静。
“可是就在五年前的某一天,主上去德国看我,他看着我的时候,突然就流泪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盛凌语气都有些恍惚,毕竟那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强大的男人流泪。
“当时主上的神情悲伤痛苦极了,还带着悔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将留下的泪水擦干,然后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听着我汇报我近期的学业。”
后来盛凌才知道,是因为主上以为沈小姐过世了,在去看自己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突然流泪。
那时候他才十三岁。
“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沈舒然问,她盯着盛廷霄罩在脸上的呼吸罩,呼吸罩里有水雾,能听到很重的呼吸声。
人是活着的,然后呢?“没有,我就是希望沈小姐能和主上说说话,他这几天好几次都病危,可是抢救过来的时候,时不时都在叫你的名字,所以我在想,你和他说说话,他……说不定能醒过来。”盛凌侧过头来看着她,眼神里竟是带着一丝祈求。
“我能和他说什么呢?”沈舒然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和盛廷霄说什么。
说五年前的恩恩怨怨吗,还是五年后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那沈小姐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不是担心主上吗?”盛凌反问。
沈舒然被他的反问问的一愣,继而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我做梦梦到他死了,手术台上他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