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惊悚的喊了一声。
剩下还站着的撒腿就跑。
文澜一个个逮回来,叠罗汉一样把他们摞作一堆。
“就这点本事,还想吃人?”文澜蹲在人堆对面,小心地掰掉一个裂开的指甲,“个头不大,胃口不小。”
女子清脆明朗的嗓音和嘈杂的痛苦的叫唤重合在一起,在夜风呼啸中,形成了奇妙的二重奏。
底下那个领头的,被人压的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文澜嫌弃的揪住他头发,“我不管你们怎么活下去,少打我们人的主意,懂?”
没人回答她。
文澜也不需要回答,揍完人,她在人群里翻了翻,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拿人家衣服擦了手,转身回去。
纤细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
影子尽头忽然晕染出一大片黑。
被打趴的流民跪在她身后,不住地磕头。
“姑娘,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求你了姑娘,救我们一命吧。”
“救救我们吧…”
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应该是饿久了,没力气说的大声。
但是交杂在一起,莫名的形成了一股强烈的求生力量,催的文澜转过头来。
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散乱的衣襟下露出大片凸出的肋骨,浑身上下不知道有没有二两肉。
“救你们?”她嗤笑出声,“救一群…想吃人的禽兽吗?”
“不是的,我们没有…”
“我们没吃过人,这次…这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后面的婆娘孩子,都指着我们活呢……”
“我是第一次抢东西,我闺女,我闺女再没吃的就完了。”
一群枯瘦的男人,从老到少都有,七嘴八舌地解释着,解释到一半就泣不成声。
更远的山坡后边,影影绰绰冒出一排人,有高有矮,似乎是女人带着孩子,
渐渐地,那些影子全矮下去。
文澜蹙眉看着,心里不大舒坦。
她明明是出来找这群禽兽出气的,怎么就被讹上了?
也有没跪的,流民头领和少数人在另一边。
他挣扎着站起来,对文澜道:“是我撺掇他们抢劫的,抓你也是你们队伍里的人和我谈的,只要你能救他们的命,要杀要剐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