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七嘴八舌说得差不多了,清须修士才笑眯眯道“据传当年云华门的门主之位,差一点就传给栖月峰的峰主忘通。但后来不知为何,门主的位置却被珩彦夺了去。这些年他们师兄弟虽然似平静无波,但是忘通的大弟子已是元婴修为,珩彦的大弟子,也就是云华门掌派大弟子勿川的修为,却未修至元婴境界。二人日后相处,会不会尴尬还有那个五灵根弟子,好像也是拜入了栖月峰。出尽风头的弟子,全都是忘通的弟子,又岂能不发生矛盾”
众人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宗门之间,宗主的弟子与峰主的弟子之间,多多少少会一争长短。更何况勿川还是掌派大师兄,修为还比不上分峰的弟子,就算他暂时没有别的心思,待下面的弟子闲言碎语说多了,也难免生出几分郁郁之意。
箜篌三人订好了房间,在楼下大厅的桌边坐下,点了几道热菜热汤。听着这些热心道友分析着云华门未来的局势,箜篌觉得有些新奇。
当年门主之位,是差点就要传给她师父,可是师父死活不愿意,其他师伯师叔也找出各种理由推辞,珩彦师伯因为排行最长,实在推无可推,才不得不掌管整个宗门。
至于勿川大师兄会不会因为成易大师兄结婴而心生妒忌
箜篌回忆起她筑基成功后,勿川大师兄她的眼神,就像是到了一个宝藏。潜意识告诉她,勿川大师兄不仅不会嫉妒,恐怕还会克制不住威压稳重的模样,躲在屋子里偷偷笑。
“不用把他人的话放在心上。”桓宗见箜篌发呆,以为她介意其他人的话,“十大宗门的事,是很多修士茶余饭后的谈资,其他人即便听到了,也不会当真。”
“倒不是因为这个。”箜篌摇头,“我就是有些好奇,在这些人眼里,我们云华门究竟有多不靠谱。”
桓宗“”
林斛“”
一言难尽,仅凭三言两语是说不完的。
“哈,我你就是混小宗门的命,操大宗门的心。说这么多,收到成易老祖结婴大典的邀请函了么”
其他人闻言哄笑起来。
“活了近三百岁,才结婴有什么了不起。”被众人嘲笑的清须修士面上有些过不去,“琉光宗的仲玺真人不过比他大上些许,已是分神期修为。跟仲玺真人相比,这位成易老祖可差得远了。”
“可不是么。”角落里一个眼角上挑,细眉红唇的女修道,“放眼整个修真界,谁能比得过仲玺真人十几岁筑基,三十岁金丹,一百岁元婴,两百岁出窍,三百岁分神。这样厉害的男修,就算让奴家做他的妾侍也使得。只可惜这些剑修一个比一个无情,再漂亮的女人在他们眼里,都不如他们手中的剑。”
“快别痴心妄想了,你们欢乐门的人,别说给十大宗门弟子做妾做面首,就算能让人家睡上一晚,便是你们福气了。”
被人这么说,女修也不生气,他们宗门本就讲究你情我愿,男欢女之事。阴阳交合,乃是极为正常的事,她从不觉得这是可耻的事。她抬头笑骂道“便是睡不到他们,我们也不上你。”
“仙子瞧瞧我,可配得上给你暖床”
酒足饭饱后,人多时凑在一块儿,若是扯上荤话,就像是竹筒倒子,停不下来了。
“别听。”桓宗伸出手,捂住箜篌的两耳“不是正经话。”
桓宗的手温暖宽大,把箜篌整个脸都快蒙住了,她茫然的睁大眼,只到桓宗的嘴在动,却不知道他说什么,她的听感被桓宗封印住了
我们上去吃饭。
桓宗用传音术对箜篌道这里人太多,乌烟瘴气。
箜篌点头,十分熟练的把手递给了桓宗,被桓宗握在了掌心。
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笑哈哈道“你们快别说了,这位公子都被羞得带他的小美人躲屋子里去了。”
“我们讲得说得,他们还听不得了。”
“说不定人家是被我们讲得火气高涨,回房去”
说这话的人,一句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一股灵气拍到了墙上。
桓宗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着这些开玩笑开得失了分寸的修士,神情冷漠如寒潭。
其他人被他这个举动吓得噤若寒蝉,趴在墙上的人并没有受重伤,只是磕断了门牙,又摔破了嘴唇,满嘴流血。他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才从开玩笑的兴奋中清醒过来。
人们聚在一块七嘴八舌时,很容易受到气氛的影响,变得比平时胆大,做出某些不计后果的事出来。
这人磕断了一颗牙齿,才惊觉自己刚刚从鬼门关溜了一圈。
能在挥手间把他掀到墙上的人,也能在眨眼间杀了他。他该庆幸,这个神情冷漠的男修不是嗜杀之人,不然此刻他已经没机会从地上爬起来了。
“仙长息怒。”修士反应过来,嘴巴缺了一颗牙齿,让他说话有些漏风,“小的一时忘形,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桓宗冷冷收回视线,转头见箜篌正着自己,眼底多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