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父亲给她选了那寒门出身,一身才华又爱她如命的宋竹贤时,她拒绝了。
她选了先帝,一个样样出挑,能得帝王大任的皇子,可那时能继承大统的,只有东宫太子萧政宁。
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皇权,她做了一些凶事,但她从未后悔过。
如今她已离孤家寡人只剩一步,这最后一丝情感寄托,上天也要收走。
是在惩罚她吗?
谢琼华不愿深想,她从不回头看,无论对错。
“咳!咳!咳咳咳……”
皇贵妃忽然剧烈的咳了起来,谢琼华轻扣她的背,柔声唤:“娇娇……”
皇贵妃痛苦睁眼,再也压抑不住胸口的气血翻涌,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谢琼华面色苍白,急道:“宣太医!”
翊坤宫上下死一样的寂静,皇贵妃的寝宫里,跪着半个太医院的太医。
回天乏术。
准备后事。
多则半月,少则日……
谢琼华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凝着帐中昏睡的人。
泽兰:“太后,太医院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也不行,兴许有人可以一试。”
谢琼华看向她,点头:“现在就拟旨宣苏清念进宫。”
圣旨由王景言送到苏氏医馆,逐星自然不敢放人,欲等谢珩来救。
苏澜却想,既然始终无法确定真正的凶手,那入宫一趟,兴许就有眉目了。
苏澜带着逐星进宫,乘云带着一众玄甲卫守在太极门外,消息也早已送至监察院。
“逐星,看护好姑娘,有情况就放信号,半盏茶的功夫我们就到。”
乘云这话是说给王景言听的,王景言不接,只冷声:“苏姑娘,请吧。”
乘云握住王景言手臂,低声:“人是你带进宫的,若是损伤半根汗毛,屠你王家满门。”
王景言磨牙:“你敢威胁我?”
乘云冷笑:“想想你配西北的那些亲属,监察院取他们性命如囊中取物。”
王景言周身一冷。
从前只有他刑讯威逼别人,如今却被这样一个小小的护卫威胁。
他心中满是暴戾,但终究忍住了,今时不同往日,他必须适应新的身份。
苏澜被宫女带进翊坤宫。
她最先见到的是谢琼华,背对着自己,一袭素衣负手站在窗前。
“念念。”
苏澜一愣。
谢琼华唤的这声和阿母很像,或者说,她们两个声音本就相似。
两人体型也差不多,这样背对着自己的时候,让苏澜有一种恍惚见到阿母的错觉。
没得到回应,谢琼华侧头:“傻孩子,怎么不说话?”
苏澜回过神,躬身行礼。
“起来吧,到姨母身边来。”
苏澜走到窗边,站在谢琼华身后两步的位置,现窗外种着一片竹,郁郁葱葱。
而窗下放置的花盆中,几簇花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瞳孔一缩,这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