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迫在眉睫,他不得不作另一手准备:让自己全权筹办开放宵禁。
不论如何,王府是值得去一趟的。
叶永甲到王府下了马车,走进府内,半路上听说郡王正在午寝,便被几个奴才安置在待客厅等待。
他刚喝几口闲茶,见吏部尚书胡契正巧也来了,便互相行礼,入座言谈。
“胡大人,裁冗是否还得继续啊?”叶永甲面带忧虑地问。
“郡王不松口,在下亦难做主。”胡契叹息道。
叶永甲见其迟疑,便微微抱怨一句:“若再兴裁冗,不知造出多少冤情。您的吏部更会遭殃呀。”
胡契苦笑一声:“谁不想平息战端呢。”
“唯有魏冲在此间邀功请赏,伤不了一根毫毛。”叶永甲咬牙切齿地说。
胡契听到魏冲的名字,也生出几分火气:“这厮祸乱南京,气焰太甚!”
“而且,魏冲还想揽开宵禁的功劳,”叶永甲趁机煽风点火,“此事若成,他魏冲在郡王心里,还会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么?”
胡契仿佛被说穿了内心,直直跺脚叹气,不能自已。
“他会是郡王眼中最得力的心腹!到时您就被拉下马来,后果不堪设想……”叶永甲以沉重的语气说,“您想想,这不单单是为我考虑,更为了您的前途。”
胡契在他三番五次的鼓动下,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把抓住叶永甲的胳膊:“待郡王来时,我必死力诤谏,保廷龙这个堂堂知府的权威!”
“何人在待客厅?”
远处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郡王万和顺穿身布衣,脚踩草鞋,信步而至。
“郡王。”二人各磕了头。
万和顺带着和善的微笑,将叶永甲扶起:“叶知府,我既同意开了宵禁,何必再来一趟,难道不放心魏书办吗?”
叶永甲被这话一时噎住,浑身打个寒颤。胡契在旁为他解围:“他跟在下说,尚有别事商议。”
“那请叶知府说说。”万和顺道。
叶永甲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回答:“裁冗!裁冗!我觉得裁冗可以稍停,让众官吏过个好年,稳住南京政局,日后再行计议。”
“那你要禀告一声越公,看他什么态度,我从来都是坚决要避免争端的。”万和顺慢慢捋着胡子,显得很和蔼。
“郡王的脾性,咱们都清楚得很,”叶永甲陪笑道,“相信越公也是如此。私以为,当借开放宵禁的契机,去消解一些误会,停止裁冗自然水到渠成。”
“知府的意思是……?”万和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让越公的兵和官兵一道,在除夕当夜作纠察盗贼之务。”叶永甲一字一顿地说,怕万和顺听不清楚。
“谁来指挥?”万和顺收起笑容,严肃地问。
“衙门,”叶永甲指了指自己的脸,“由叶某负责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