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和顺也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我的身体自然好得很!不过看贤弟沧桑了不少哇!”
陆放轩又反掐住了他的胳膊,狡黠地笑说:“荆州多事,再加上我心心念念不忘义兄,故而显得老些,勿以为挂啊!”
万和顺那只手兀自紧紧掐着他,不过脸上仍和善地笑起来,回答道:“贤弟恐怕不止因为这个原因吧?方家染坊的事业也多亏有你扶持啊!”
陆放轩咧开嘴,两排银白色的尖牙露出来,就像一头凶恶的狮子:“要没有老兄,南京怕是落入他人之手喽!”
“过誉了,过誉了……”万和顺笑道,“不谈了,先请入寒舍赴宴,再言不迟!”
万郡王背过身去,说道:“叶知府,劳烦你引路了。”
……
叶永甲引着众官员穿过几重门,从花园内走进延宾厅,便待下人摆设桌椅碗碟等等,不需细述。
只说众人纷纷落座,陆放轩为表与他义兄关系和睦,便挨着万和顺坐下了。
“来,贤弟快喝一盏兄长的酒!”万郡王端过酒来,热情地给陆放轩满满斟了一碗,笑道。
“义兄之命,愚弟不敢不从哇!”陆放轩拿起碗来,喝道:“干了!”
言罢,他旋即一饮而尽,不动声色。
“好酒量!”万和顺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
“诸位,”他又朝着众官员说,“陆大人昔日在南京,待你们的好你们也都见了。今日他回来了,我让他和我共分军政大权,同掌南京,何如?”
话音刚落,叶永甲便携众官放下酒杯,齐声说道:“有陆大人、万大人二位乃我南京生民之福,俱是一心为国的豪杰,还分什么彼此呢!”
万和顺听后,笑容满面地望着陆放轩:“贤弟,你该说句话了吧?”
“当然。”陆放轩慢慢站起来,向众人一抱拳:“你们当中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但都秉持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心。不管是念我的情也好,真心抬举我也好,在下绝不能辜负诸位!”
一时间,宴席上掌声雷动。
“陆贤弟啊……”万和顺看陆放轩有如此壮志豪胆,不禁慨叹道:“你我昔日在南京结拜,你亦是这般模样……光阴荏苒,我与贤弟皆垂垂老矣,然志气不变分毫,真叫人为之涕零也!”他饮了一盏酒,垂下泪来。
这番话虽是奉承,可陆放轩也不免回想起自己那意气风发之时,便喃喃道:“是啊……”
万和顺见他的眼神悲伤迷离,仿佛真动了感情,自以为他中了计,心中窃喜,便又将旧事说起来:“我还记得先帝的时候,我出兵南征,大败而归,还是你替我瞒了事情,才得平安归来……这件事虽已过去二十余年了,但我至今仍谢着你的恩义哪!”
万和顺说到此处,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敬了他一杯酒。
陆放轩见他屡次拿旧情说事,知道这万和顺心怀鬼胎,便颇有些警觉了,只草草地回敬了酒。
“说起来,你经营的那个染坊可给我南京添了不少光啊!”万和顺和善地笑道,“不过……最近好像出了点事。”
陆放轩的目光登时警惕起来。
“义兄,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