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楼顶的女人叫胡春莲,今年刚过四十岁,是菜市场卖蔬菜的经营户。今天竞聘上岗结果出来之后,她感觉失去依靠,活不下去了,所以爬到楼顶,叫喊着要跳楼。
这个女人本来是外地乡里人,丈夫是江城本地人,乡里人嫁到城里,她原本是幸福的。丈夫比她大四五岁,人也长得丑,但是对她不错。
那时候丈夫在国企工厂上班,国企福利好,经常从厂里带东西回来,夏天有汽水,冬天有猪肉,生活过得挺好。他们也有了一个儿子,一家子其乐融融。
她的不幸从九八年丈夫国企下岗开始。她丈夫那时候才三十出头,下岗在家成天郁郁寡欢,东游西荡混日子,最后染上毒瘾,把家里房子都给卖了,最后还负债累累。
既没有工作,又没有文化,她只能到菜市场摆个小摊混口饭吃,养活自己和那时候才三四岁的儿子。好不容易赚几个钱,她就藏在家里最隐秘的角落,准备留给儿子读书。
丈夫毒瘾作,回来找她要钱,她不给,丈夫就打,好不容易攒的几个钱也被丈夫搜刮干净。直到前两三年,丈夫生病去世,她的生活才轻松一点。
儿子长大了,也很出息,不负她的期望,考上重点大学。儿子是她生活唯一的希望,她就想为儿子多攒一点钱,将来大学毕业上班了,好歹帮儿子付个付,买个房子,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到处租房住。
这个女人能从乡里嫁到城里,自然有几分姿色,现在四十出头,也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前两年菜市场管理方来了一个叫林涛的男人,那人看着她的眼神直勾勾的,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她本来心里十分抗拒,可林涛有几分势力,说可以给她安排一个菜市场进口的摊位,那样的位置生意自然会好一些,赚钱也会多一些。
在林涛的软硬兼施下,她从了,只要求林涛不要让自己的儿子知道。林涛果真给她安排了一个菜市场进口的摊位,她的生活也算有了一些起色,把以前欠的账还了,还给儿子攒了点钱。
可林涛因为平时在菜市场飞扬跋扈,这次竞聘被投票竞掉了。
当林建华宣布竞聘结果的时候,林涛一看林建华的样子,和说话做事的气魄,又不敢跟林建华生争执。
林涛心里还是不服气,于是他跑到胡春莲面前,摆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唉声叹气的对胡春莲说自己的工作竞聘掉了,以后再也不能照顾她。她这口面上的摊位恐怕是保不住,以后又要过苦日子了,怂恿她去闹事。
胡春莲听到林涛说的,想起自己人生的悲剧,就是从丈夫下岗失业开始。现在好不容易过了两三年好日子,依靠的男人现在又倒台下岗。她感到天又要塌了,一时绝望想不开,就哭着闹着爬到楼顶,说要跳楼。
当董霖骑着摩托车赶到的时候,林建华在下面望着那女人大喊做工作,叫她下来,有什么事都好谈。
可胡春莲还坐在四楼楼顶上哭闹,只说了一个条件,就是不能让林涛下岗。林建华迟迟不肯表态,于是还这样僵持着。
林建华看见董霖过来,给董霖简单介绍了情况。
董霖说,“要不先答应她,等她下来再说。”
林建华说,“骗她吗?那个叫林涛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估计就是他怂恿的,这种人绝对不能留!”
董霖说,“她跟林涛是什么关系?无非也是利益,林涛能许给她的,我们也一样能答应她!”
林建华微微一笑,说,“那你是老板,你亲口向她承诺更有力度!”
旁边社区的工作人员把他们拉到一旁说,“他们两个好像是情人,这个女人的老公之前吸毒死了,就帮上了这个林涛的大腿。要不你们哪位跟我一起到楼顶上去劝一下她,估计有些话她不愿意被下面看热闹的听到。”
董霖这才明白林建华那诡异的一笑是什么意思,难怪要自己去承诺呢?承诺啥?承诺把自己的大腿给她抱吗?想到这里,董霖白了林建华一眼。
可下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局势也越来越紧张,董霖头皮一硬,豁出去了,拉着社区工作人员说,“走吧,上去!”
当董霖他们爬到三楼的时候,楼梯间里一个人把他们给拦住了,那个人就是林涛。可董霖不认识他,林涛也不认识董霖。
董霖急切的说,“快让开,等着上去救人!”
林涛嚷嚷道,“谁要你们救?她就是被你们害成这样的!你们还有脸上来,是怕她不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