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有一瞬间的恍惚,只觉得眼前人陌生。
皇上竟然也会这般温和地笑,原来帝王竟真可亲近。
明明肌肤相亲,最羞耻的事情都数不清做了多少回了,她还是头一次生出这种感觉。
如果皇上不那么专制,如果六宫没有那么多的女人,兴许……兴许……
兴许,我也会慢慢地喜欢他一点点。
这一日,皇上仿佛不再是龙椅上的帝王。
两个人逛了集市,在小铺子吃了些东西,又坐了游船赏了荷花,甚至钓了一下午的鱼。
夜里,弦月微光,群星闪烁,远处的群山如蛰伏的巨兽,竹林中传来不知名的虫鸣。
他们坐在石阶上纳凉,皇上头一次与她聊起了幼时之事。
“容儿你听,那是蛐蛐在叫,朕小时候也捉过蛐蛐玩的。”
“皇上,斗蛐蛐好玩吗?”
“好玩极了!朕和小太监捉了蛐蛐放在罐子里,只可惜啊,父皇那日来考问朕的功课,听到了蛐蛐在罐子中一直在叫,不但叫人砸了罐子,还用戒尺打了朕的手板,又叫师傅重新教习规矩。”
皇上轻声叹气。
“自那以后,朕就把心思用在习文和骑射上,再未捉过蛐蛐了。”
“皇上,如果……嫔妾说如果……”
“容儿,如果有一日,你有了身孕,若是公主,朕便最宠爱她,若是皇儿,五岁之前,朕也可做个慈父,陪他捉蛐蛐玩。”
天子竟如此可亲,两个人在一起时似成了凡人,像是寻常夫妻眷侣一般。
这一夜,两个人的亲热更加缠绵。
安陵容倒是卸下了伪装,真如一个害羞的姑娘般,迷失在皇上深邃的眼神中。
皇上疲惫地沉沉睡去了,她却一夜无眠。
只觉天地一霎万物俱净。
十七岁的安陵容与三十一岁的小薄荷,天人交战一般,天蒙蒙亮时才睡下一会儿。
待她醒时,皇上早已起身。
安陵容脱下吊带睡衣,看见自己身上皆是紫红印迹,想起这两夜的荒唐,不由得身上阵阵酥麻。
“容儿,醒了没?要回宫了。”
…………
回宫之后,不日便要出圆明园避暑,安陵容思虑再三,还是来内书房请旨。
”皇上,嫔妾上次说过的鸡毛房已经快要动工了,而且天和堂组织人手,去查验盛夏热病,嫔妾实在不能伴驾去圆明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