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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o年,二月二龙抬头,是个极好的日子,意味着万物复苏、时来运转。
荪歌刚刚陪同始皇帝祭祀结束,傍晚时分便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荪歌心知,她的确是替了始皇帝的死劫。
甚好。
就算昏迷,荪歌的嘴角都挂着笑容,神情平静坦然。
荪歌乍然病倒,始皇帝慌了神。
自当年泰山封禅遇神雷,赵高便寒暑不侵风雨不惧,从无丝毫头疼脑热。
联想到画面中他本该有的结局,始皇帝突然明白了那日夕阳下促膝长谈时赵高那句,仆在陛下就不会先行一步是何意。
扶苏闻讯,抛下了手中新修的律法,脚步匆匆的朝着荪歌的小院赶来,不顾大公子的身份侍奉汤药。
就连胡亥,都踌蹰忐忑的立于门外,不知还能否踏入。
“父皇,是否给韩将军,项家主去信。”
太医在内诊治,屏风外,扶苏强作镇定,开口询问。
始皇帝眼神失焦,空洞的可怕,身侧的手紧紧握着,脸色煞白,丝毫没有听到扶苏的话。
扶苏眼睛酸,微微湿润。
赵府令于他有点拨教授之恩,于韩信张良项羽章邯等人有知遇之恩,那对于父皇呢?
对于父皇而言,赵府令又是何种意义呢。
十年来,除却当年楚地之行,以及去年的东郡之行,赵府令几乎再未离开过父皇身侧。
大小事宜,皆是二人商议。
父皇暴怒时,是赵府令巧舌如簧奉承讨好。
父皇梦魇时,也是赵府令绞尽脑汁的安抚。
都说父皇是赵府令最坚强的后盾,父皇一手造就了权势滔天一人之下的赵府令。
可换个角度想,赵府令何尝不是父皇的依靠和后盾。
赵府令一旦有恙,受打击最重的一定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