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便想问你来着,你将积蓄都给了二姐姐,你自己怎么办?”她一下一下摸着糕糕毛茸茸的脑袋:“原来在你心里,我们竟不是一家人。”
连夷明白她的话中意,只见他徐徐提壶,倒了一杯茶推至她身前,继而看着她说道:“总之都是要用的,她们那儿更紧要。”
“我听鹤白说,你这两日都在抄书,不曾歇眼,这如何了得?”汤宝儿拿出一袋银两,放在桌上推去:“读书人的眼睛,可是最最宝贵的。”
见他欲开口,少女眉毛一竖,两眼一瞪:“不许拒绝,否则”
她眉眼狡黠,笑道:“否则我就偷偷给你下迷药,让你睡上三天三夜!”
连夷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桌上,神色静静。
“你若是觉得难为情。”汤宝儿抱起糕糕,身子往前倾了倾,又歪头去寻他的眼:“那作为交换,你每日去石见巷,替我喂养猫儿,如何?”
少女面若银盆,艳如桃李,十六岁的年纪,眉眼已有几分不自觉的威势。她如今掌管着数家产业,下边儿有百余人,若没点儿气势威严,还真压不住下边儿的人。
连夷没再坚持:“他日定归还。”
汤宝儿抱着猫儿笑着坐直了身子:“随你随你,只是,万万再不能熬夜抄书了。”
“姑娘!”鹤白跑了上来,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滴,气喘吁吁看向汤宝儿:“铺子上出事了,芍药姐姐在下边儿等着您裁度呢。”
好不容易得来的半天闲暇,怕是要泡汤了。汤宝儿无奈地起身来,她将糕糕递给连夷,旋身就要离去,俄而,她回头叮嘱:“可千万不要再熬了,当心熬坏了眼睛。”
说罢,她便要下楼去,路过鹤白时,还不忘敲打他:“你替我好好盯着他,他若是不听我的,你只管来告诉我。”
鹤白忙点头应下,等她走后,他转身看向连夷,舒了口气,听他感慨道:“四姑娘气势愈足了,跟她说话,我大气都不敢喘。”
是悬壶堂那边出了事,汤宝儿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有一会儿了,铺子门口聚着一群人,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
“香杏,你就依了我吧!”一位锦衣公子正伏低做小,一脸乞求地看着香杏。
周围有人拦着,香杏既不能进铺子,又不能出人群。她垂着眼眸,扭过身去:“宋公子,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不听!”宋公子又眼巴巴跟了过去,他弯着腰,仰着脖子去看她脸:“香杏,我是真的爱慕你、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我的心呢!”
“这姑娘做戏过了啊!人家宋公子都这样了,她还不肯松口,拿乔也得有个度吧!”看戏的人群中,有一男子不屑开口:“宋公子能看上她,抬她做姨娘,已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我呸!”人群中一位穿着粗布的婶子泼辣骂道:“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脑袋里都装的是大粪不成?依我看,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已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要是福气差点儿,就该投胎到猪栏里去了!”
众人哄笑不止,那男子被骂得涨红了脸,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宋公子。”少女清脆平静的话语递了进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把人堵在门口,才能把话说清楚吗?”
人群让出一条路来,汤宝儿走了过去,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