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安三问,荀谌早哑口无言,他却不依不饶又道:“夫二次党锢,天下有识之士争先相救,袁氏先附外戚,再附宦官,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安有今日荣华。而我羊氏,侍汉九世,世代忠良,岂可同日而语?”
他说罢,愤然起身,负手道:“荀友若,今日我敬你一分,非尔荀氏之姓,乃念乃祖乃父之德也。我不杀你,亦非怕了袁氏,荀氏,乃让你回去告诉袁本初:我虽不才,亦不敢辱没祖上名声;冀州虽鄙,亦有忠臣勇士。他若要取,自来便是!”
那荀氏虽为荀子后人,此时居颍川不过四世,董卓乱政前,官亦不过二千石。自不必教羊安高看一眼。
那句“辱没祖上名声”却似另有所指,直教那荀谌气急败坏,道:“羊三郎,莫要欺人太甚。”
“如何?”
羊安目光如炬,堂下亦早群情激愤,荀谌心身胆怯,不由后退脚步,没想却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只闻羊安又淡道:“来人,切将荀使打发出去,余者格杀!”
话音一落,许褚便领左右制住高干、张导。此番轮到高干紧张,忙挣扎到:“羊三郎何敢?岂知我乃何人?我乃高躬之子,袁将军外甥!”
();() 羊安冷笑一声,缓步上前,直视高干道:“我方才说的明白,虽天下趋炎附势者爱慕袁氏之名,我受王命牧守一州,名正言顺,却不惧他半分!”
肩头传来许褚泰山之力,挣脱不得;又见羊安不吃他这套,高干遂改口风,道:“两…两国交战不…不杀来使?”
“两国?”羊安放肆大笑道:“我乃汉臣,袁本初何国?速将逆贼拖出去斩了!”
……
邺城外,复相见,已是荷叶连天时。美人胆战,鬓乱肢柔,和羞欲走。
却上前,拥入怀,抬首方见晶莹落。风疏竹影,星落廊檐,月弄流萤。
“我早应来此,奈何…”
“你不该来此……”
只手轻抚泪颊,打断未完话语。心中纵有千般哀怨,亦只烟消云散。
吸嗅鼻尖传来的处子幽香,感受肌肤相亲的温热。相对无言片刻,羊安方道:“娘子,莫要再走了!”
沉浸其中的冯盈方才醒悟,忙挣扎的说道:“你切把手松开,莫要让旁人瞧见了笑话。”
回应她的是腰间更紧的触觉,以及无赖般的口吻“你今日若不应了我,我便不松开。”
冯娘子本就面薄,哪经得起他这般戏弄,旋即又气又急,捏起粉拳,便往胸口捶打。
羊安却觉没来由的一阵轻松,稍顷,方才认真道:“万年公主病重,冀州诸事缠身,近日恐无法多来相见。你且在此暂住,待诸事理清,定给娘子名份!”
“嗯!”冯娘子心生欢喜,却只含羞点头。又问:“那今日?”
羊安从腰间抽出手臂,摸了摸冯盈脑袋,回道:“却不急于一时。”
“羊郎不若进屋喝口茶水,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