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时晚低头不语,宋淮之知道是自己刚才那句话太过武断了,不由有些欲言又止:“眉眉,我……”
他不知该作何解释,迎上姜时晚蓦然抬起的墨眸,更是语塞。
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一双慧眼,他知道自己瞒不过他,只得趋步上前:“眉眉,赶到行宫的的时候……我以为……”
“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宋淮之脸上面带忧伤,“我几乎忍不住要手刃燕锦曦。”
姜时晚苦涩一笑:“有那么一瞬,我也以为自己要死在她的鞭子之下了。”
对付燕锦曦的计划她本想放在刘徽宁之后,没想到她自己按捺不住欲借着皇后之手铲除自己。
抱着两败俱伤的决心,她只能逼燕锦曦陷入癫狂乃至出手。
宋淮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最终忍耐想要抚摸的冲动:“你知道你以身犯险险些出大事吗?如果你有个好歹,你想过后果吗?”
姜时晚目光沉如水:“宋大哥,燕锦曦是公主,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逼她出手。”
“无论你接下来想做什么,现在你必须好好养身体。”宋淮之说出后顾之忧,“都督府里还有个刘徽宁,我绝对不能让再以身试险。”
他站起来:“你可以说我武断,可以说我自私,但是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在他眼里,自己照顾好她,护她周全似乎是一种责任,一种使命。
姜时晚只能趴着,稍微一动背部的伤势如撕裂般疼痛。
“宋大哥,谢谢你。”
宋淮之笑了一笑:“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
“宋……”还没说完,宋淮之已经走了出去,姜时晚望着离去的身影出神。
她喃喃自语:“可是我想我的阿宥……”
自从有了阿宥,哪怕最初一个月她对他不甚上心,母子俩也未曾分开过一天。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那种煎熬的滋味,让她感觉犹如万千蚂蚁在啃噬她的大脑。
只是现在丝毫不能动弹,离开已成枉然。
“娘子。”刚才的丫鬟又进来了,“大人吩咐奴婢做了一碗泡泡馄饨,说这是娘子喜欢的味道。”
泡泡馄饨是祖父家的吃法,母亲自小喜欢连带着姜时晚也甚是喜欢。
一只只馄饨犹如一个个气泡浮在晶莹剔透的汤色中,甚是诱人。
姜时晚浅浅地尝了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好地道,是你做的吗?”
“是奴婢做的呢,本来是用鸡汤做的底,大夫说鸡汤是发物,奴婢特地用了鸭汤,味道也是一样鲜美。”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酥,是苏州人士。”
姜时晚“嗯”了一声:“你是怎么来到京城的?”
“奴婢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小酥苦涩地一笑,“那时候就到江宁军找了帮厨的活计,想着贴补家里。”
小酥絮絮叨叨说着:“有一次大人许是病了,厨房了做了面条、清粥之类的都吃不下。”
“大家伙都急死了,后来还是奴婢自告奋勇说不知道大人吃不吃馄饨。没想到大人吃了之后赞不绝口,还特地赏赐了奴婢。”
“大人离开江宁的时候,让奴婢也跟着走。奴婢在这船上已经呆了很久了。”
一听船,姜时晚甚是震惊:“你说这是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