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努力忘记教过她这件事。
接过三份备选作品,希尔芙随意翻开,片刻后将第一份作品放在旁边,又拿起第二份备选作品。
故事很好,但希尔芙现在哪有心情,她只是简单的看了看,甚至没有发表意见。
若有人的目光能透过纱帘,定会发现新任女皇眉宇间隐没着抹不开的忧虑。
她受教育的内容从天文地理到文学艺术甚至军事历史无所不包,唯独不包括如何治理国家。
既然不是皇储,什么都学只会害了自己。
与其兄妹反目,不如知情识趣。
她很乖,从不公开露面,就是不愿与皇兄争。
然而现在她格外希望曾经的自己没那么乖。
哪怕多读几天《君主传》、《权臣传》和《格林尼大帝战记》也好过大脑一片空白。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新任女皇叹了口气,随手拿起第三份候选作品。
只看了一眼,秀气的睫毛就颤抖起来。
她咬着唇,死死攥着让她暴走的稿件。
“老师,《天呐,女皇怀孕了,谁干的?》这份稿件是谁写的?帮我查清楚!”
“您打算授予他冠军?”
“冠军?”
希尔芙的嘴唇微微上扬,眼中没有半点笑意,“他的确该拿冠军,作死大赛的冠军。”
“新皇刚刚登基,就有人挑衅皇室尊严。如果不严惩,恐怕还会有不少人效仿。”
内务大臣轻声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
();() “按照帝国律法,死刑。”
这是挑衅皇权的代价。
面对君主兼弟子的“合理”要求,内务大臣瓦尔德却没有应承,反而神情严肃的说道:
“陛下,请三思。”
“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是我记错了吗?”
“陛下没有记错,但用错了。”
虽然被驳回很不爽,但希尔芙向来敬佩老师的睿智,便用柔和的语气问道:
“我不太明白,还请老师指点。”
既然希尔芙以学生自居,瓦尔德这个老师自然可以指点。
他微笑着问道:“陛下尚未出嫁,却有狂徒说您怀孕,这是对您的严重冒犯,所以陛下要将狂徒绳之以法,对吗?”
“老师认为不对吗?”
“既对,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