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会有什么稀罕东西呢。”
王竹就笑着听他们说,在他把白糖换成钱的那日夜里他就搞清楚了,南雁国位于这片大的南部,距离他们县不远的禄州更是从大周朝就是产盐胜地,所以在乳阳县百姓看到这白色晶状颗粒时都会第一时间认成为盐。
刘秀梅听着亲戚们的话,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可谓是更加放肆,她拿起被随意扔在桌案上布袋一脸轻蔑的看向王竹。
“大外甥啊,你这是嫌你姥爷的寿辰办得太顺利啦,所以专门拿这个出来给你姥爷添堵的吗?”
说着,她抬手就把布袋往王竹的面中扔了过去。
“你们老王家不嫌丢人,我们老金家还嫌丢人呢!”
王竹反应倒是快,非但没让布袋砸中,还稳稳的接在了手中,只可惜布袋口没有系上,所以不少白色颗粒落在了地上。
尽管如此,他依旧一副笑模样,更是没有去理会刘秀梅那些难听话,他把布袋口撑开置于金泰生跟几个亲戚中间,“姥爷,还有各位长辈你们先别着急。”
说着,他从布袋里捏出一撮白糖递到一位亲戚嘴边。
“您尝尝。”
那亲戚笑笑,倒也不怕有毒,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就不信王竹那小子能弄什么花招,况且他相信,王竹就算下毒那也是毒刘秀梅……
他张口吃下,感受到味道后顿时瞪大了双眼,南雁国虽地处南部并不缺糖,但他此前吃的那些糖多少都带着些焦味苦味,像如此纯粹的甜味那可是从所未有的。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甜……甜的,居然是甜的!”
听得这话,旁边几个亲戚也赶紧都捏了些尝了尝,跟最开始那位一样,感受到味道后皆是瞪大双眼看向王竹。
几个亲戚冷静一会后,其中一个有些见识的老人拿过布袋又看了看,“这莫非就是白糖?”
“正是。”王竹笑着点点头。
从那亲戚手里接过布袋,王竹走到一旁脸色难看的刘秀梅旁,“舅母也不必因此事懊恼,您一介农妇不认得白糖也可以理解。”
不知是否是王竹故意的,农妇二字相比于其他咬得更重些,虽说刘秀梅本来就是农妇,但从王竹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刺耳。
但还不待她多想,王竹又指着刚才地上洒落的些许白色颗粒道:“唉,只是糟蹋了这东西,舅母洒落在地上的那些怕是要值一百多铜币啦。”
按道理王竹的话挑不出毛病,但却被刘秀梅品出了嘲讽之味,她可谓是被气的是面红脖子粗。
她抬脚往地上刚才洒落白糖的位置狠狠地踩了一脚,“就算是白糖又怎样?谁知道你是靠什么手段搞来的!”
说着,她眯起眼睛笑了笑,“还白糖,也不想想你家什么条件!要是没有我们金家的贴补你们娘俩咱都饿死啦!”
“这白糖……我看八成就是你从哪偷来的!”
“呸!真是不要脸,亏着你姥爷还补贴钱给你进城读书,我看你的书真是都读进狗肚子里去啦,偷来的东西还有脸拿出来显摆!”
“你说谁偷东西?你说谁不要脸?”王竹双目通红的朝刘秀梅质问道,此刻他怒气早已经压过了理智,母亲来前说的那些话更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其实当她骂出‘偷’那个字时,王竹整个人就已经不理智了,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前世的那个天台上,而眼前这个人也不再是刘秀梅,或者说不只是刘秀梅,而是变成了跟王敏复合体。
从来到这个世界,并且下定决心好好活下去后,王竹以为前世的种种,除开母亲外他就算都放下了,但此刻,他明白他没有真的放下。
某些人,某些话,再次降临到他面前时他还是那么痛苦。
看到王竹情绪失控,金红赶紧冲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竹儿,这么多人在呢,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可王竹就像没听到似的,或许那几个字就像一个开关,而他此刻就像那个是被打开开关准备泄闸的洪水。
刘秀梅明显没察觉到异样,在她看来王竹这样子就是被他拆穿而表现出的恼羞成怒,她一这么想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王竹,贼,小偷,不要脸……”
咒骂声一句句此起彼伏,一点点给即将达到临界点的王竹加着压。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红着眼快步往刘秀梅身边走去,此刻他脑中就一个念头。
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泼妇。
看到那个比她高一头还多的大外甥怒气冲冲的走来,刘秀梅一时间竟也感到有些害怕,但奈何对方度太快,快到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出反应。
就在拳头就要落到刘秀梅脸上时,金泰生那苍老又深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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