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拓跋焘在位的时候,十三次进攻草原,俘虏的人口牲畜都以十万计,拓跋焘扩地千余里,终于使柔然“怖成北窜,不敢复南”。
孝文帝在迁都洛阳之前,也曾经在平城组织过多次对柔然的进攻,也都获得了大量的人口和牲畜。
可以说,北方草原在北魏崛起的过程中,充当了新手练级基地和提款机的重任,给北魏的扩张提供了人口和后勤资源。
北魏早期的君主,一旦没得吃了就去攻打柔然人,一旦手里没兵没马了就去打柔然人。
这其中一部分士兵被同化为鲜卑人,或者汉化为汉人。
而留在六镇的,则继续保持他们在草原上的生活习惯。
他们是柔然人,是敕勒(高车)人。
白灾以后,封夫人就建议寿阳公主从六镇灾民中募兵,交给苏静训练。
郁久闾婆罗门虽然拜倒在封夫人的石榴裙下,但是他毕竟曾经对可汗之位有过野心,是不能完全信任的外人。
掌握一支完全忠于自己的王帐骑兵,才是寿阳公主能够坐稳可贺敦位置的关键。
甚至寿阳公主都要感谢这场白灾,如果不是这场白灾,上哪里招募这么多没有部族的青壮人口。
而这一次的白灾对于草原各部也要是灭顶之灾,柔然高车人也都遭遇了巨大的损失。
这对于寿阳公主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草原各部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生存上,暂时也不会有人跳出来和她争夺可汗的权利。
与此同时,和牧场有关的争端也多了起来。
按照苏泽的设计,关于牧场的争端都是要交给草原大会来仲裁的。
但是草原大会一年可能才办一次,而牧场的摩擦时时刻刻都有,寿阳公主敏锐的接下了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工作,负责调解平定各部的争端。
寿阳公主秉持着客观中立的态度,通过几次公正的裁决建立了威望,拉拢了一些被大部族欺压的中小部族。
一名侍女进入帐篷,向寿阳公主递上了代表紧急军情的蜡丸。
看完了蜡丸中的字条,寿阳公主呆立半天,才将字条交给封夫人。
寿阳公主走出帐篷,看着漫天的星光,远眺故国的方向,喃喃说道:“果然和他是说的那样,六镇乱了。”——“六镇必乱!”苏泽已经从系统那边知道了六镇起义的消息,这个判断纯粹就是“先射箭后画靶”。
但是苏泽还是要将这个事实给“预断”出来,给集团内部打预防针,并且让众人群策群力如何应对。
听着苏泽的判断,苏亮皱眉,苏绰一副习惯了的样子,韦孝宽则是一脸的惊讶。
“不仅仅是必乱,而且六镇起事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一旦发动就会席卷六镇,引燃整个北境的战火!”
苏泽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绰已经习惯了,从苏泽在洛阳求学的时候,就经常当着郦道元的面说这些话。
跟随李崇北征回来之后,他更是天天散布“六镇威胁论”,笃定六镇必定叛乱。
自己这位师兄,不提六镇的事情才是稀奇的。
韦孝宽毕竟年轻,他虽然是神童,但从小就生活在关中,并不了解六镇的事情。
他惊讶在于,苏泽给他的印象是一向老谋神算的,他沉稳善谋,总是会做出多个准备,很少会如此笃定的判断一件事情。
而这一次苏泽召开这场亲信幕僚的会议,竟然是为了讨论千里之外六镇的局势?韦孝宽的思路有些跟不上。
只有苏亮说道:
“将军是认为这场白灾,会让六镇叛乱吗?”
苏泽赞许的点头,苏亮认真的问道:“六镇真的到了这样的时候了?”
苏泽点点头。
在他穿越前的历史时间线上,六镇起义是要晚两年的,也就是正光四年爆发的。
在历史课本上,六镇起义的原因是六镇被北魏朝堂边缘化,六镇人失去了上升空间而积攒怨气,再加上灾年赈灾不及时,最后导致的六镇起义。
而实际上,六镇起义从来都是一个最简单的生存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