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没想到再次上楼会是这样。
上次有多意气风发,这次就有多死气沉沉。
苏氏所有的族人都赶来了,他们全都静默一片满脸哀伤。
苏鸢一手接过母亲伸来的手,蹒跚向远处的床榻缓缓行去。
“爷爷爷”
“爷爷!”苏鸢望着床上脸色灰败的老者,忍了多日的悲伤喷涌而出。
她伏在床沿泣不成声:“爷爷,你醒醒,我回来了,小十三回来了。”
“十,十三”
虚弱的呢喃让苏鸢激动抬头,她眼泪涕流,抓住苏申儒的手连连点头:“我在,我在。”
“好好”苏申儒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可是整个屋里除了低声的抽噎,全无一丝声响,苏鸢听着他最后缓缓启唇好似是。
“我,我看到了。”
只是他的神情有喜悦,却更多的是哀愁。
可惜他还没看到书院开课,还未看到最疼爱的孙女婚嫁,还未亲自给母亲述说苏氏的复兴,他来不及了
苏鸢感受到苏申儒手无力垂下,惊愕后痛喊出声:“爷爷!
苏鼎盛等人听到苏鸢痛苦嘶鸣,猛地凑上前。
床上的老人双眸紧闭,老范大夫上前查探一番后,看向眼眶湿润的众人叹息摇头。
“爹!”
“大哥!”
一时之间,屋里悲戚一片,苏鸢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只是哭着哭着她耳旁的悲鸣开始渐行渐远。
“小鸢,你终于醒了。”
苏鸢睁开眼时,屋里火烛摇曳。
洪氏穿着素衣把苏鸢扶起,一边拿过热汤一边道:“你悲忧过度又加上急行昏过去了,你这孩子,这样如何能让你爷爷走的安心?”
苏鸢还有些恍惚,讷讷看向洪氏:“娘,爷爷他?”
洪氏垂眸,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爷爷走了,乖,吃些东西,起来我们还得送他最后一程。”
苏鸢以为是梦,她僵硬闭合着嘴,还没有完全相信此事。
苏时咏进来看望了苏鸢一眼,与洪氏相视一眼后叹息一声:“小鸢敬重爹,怕是一时之间很难走出来,让她多歇歇,爹的棺木我们早就做好了,现在天凉,让爹多在千佛洞待待,他很喜欢这里。”
洪氏忧虑看了眼屋里,然后看向同样神情哀痛的苏时咏:“年节了,要不还是让爹尽快入土为安?”
苏时咏知道,每个人的悲痛都是不一样的,他不担心洪氏的心,而是知她担忧的是其他族人。
“爹是前任族长,不管是跪拜多久,都是他们晚辈应该做的,叔公叔婶们年纪大了,你帮忙照看些,其他的听我的。”苏时咏想了想还是开口,不等洪氏劝阻毅然转身离去。
洪氏眉头紧锁,看着如今终于有了担当的苏时咏不知是该喜还是忧虑。
“娘。”
洪氏听到虚弱的声音忙回头,她见出来的苏鸢赶紧上前搀出:“你怎么就出来了。”